小董氏心裡難堪,到了這把年紀,還被自己的女兒教訓。感情上的事,誰說得準?眼光不自覺地下滑到徐槿白皙的手腕上,“平王現在挺看重你的?這麼好的鐲子隨隨便便就給了你了。”
徐槿得意地將手上紫羅蘭色的鐲子晃了晃,下意識地忘記了鐲子是自己花了怎樣的代價換來的,“這是自然,王爺現在,眼裡心裡就我一人。”
說著,徐槿還得意地瞥了一眼小董氏。
小董氏如今是毀得腸子都快青了,嫁了心上人,心上人始終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好不容易耍手段得來了一兒一女,根本就是來討債的。每日照著鏡子,小董氏都覺得頭上的白髮變多了。“聽說你大姐姐還沒訂下親事呢。若是你在你家王爺那兒隨便說上幾句……”
“大姐姐她哪裡需要嫁什麼人啊!”徐槿臉上的暴戾在屋內的兩個人面前沒有絲毫遮掩。“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為姐姐著想。”
小董氏不大清楚,一年沒見的女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直跟著徐槿的丫鬟倒是一清二楚徐槿的經歷。畢竟,徐槿就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目前,是她手上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你想讓你大姐姐怎麼樣?”小董氏試探地問道。
“自然是讓她享遍人間極樂之事,再看著她的父兄們在她面前一個個地沒了。真想知道,那時候她還怎麼苟延殘喘得下去。”徐槿的嘴角掛著一抹嗜血的詭秘之笑。“曾經讓我不好受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槐郎呢?”小董氏擔憂道,畢竟,以前若是徐槐與徐槿有了衝突,自己總是會偏向徐槐,“他可是你嫡親的弟弟啊!”
“嫡親?是啊!我在夏國受苦的時候,他可是歡喜地圍著徐楹兄妹呢!”徐槿嘲諷地看向小董氏,“母親,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西北的山旮旯當著村姑呢!”看小董氏臉上的不自在難掩,徐槿將視線移開,“放心,看在您地份上,我不會要他的性命。只是,等延寧伯府一倒下,我就將他從西南的滄浪山請過來陪著您。您到時候可得好好開解他。”
小董氏自是知道徐槿的意思。若是徐槐不自量力地向徐槿動手,徐槿也就不會再顧及她的顏面了。“這是自然。只是你弟弟年少,怎麼能被困在一處,毫無作為?你們姐弟也應該相互扶持才是啊!”
“母親,您別當我不知道您打的什麼主意!徐槐的事,沒有商量的可能!要不是念在當初他給我求了一句情,我能放他一條性命?”徐槿驕傲地半仰著頭,“您如今自身都難保了,還是多抄抄經書,祈求您的女兒我,萬事順利吧!這樣您好歹還能見見您的兒子!今天時間不早了,女兒就先回王府了!”
說著,徐槿帶著面無表情的丫鬟頭也不回地離開。
下朝之後,楚風揚將徐霖留下來。同時留下來的還有右都御史周嶺。
明面上,徐霖去查的就只有江南的稅務。楚風揚還真沒料到,只是稅務就能出那麼大的簍子,更別提,如今還沒有結果的金礦之事。
楚風揚將內侍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了一個心腹在裡面伺候筆墨。案几上擺放的,是大理寺審問出來的結果。
“二位愛卿,看看,這些就是我大楚的官員做的事!”楚風揚憤怒地將大理寺上上來的摺子扔給徐霖和周嶺。
兩位難兄難弟面面相覷,這又不關我們的事!自有吏部和內閣決斷。
“偏偏那些御史天天盯著朕的後宮!”楚風揚現在對左都御史很不滿,自然處處捧著周嶺。
“微臣回去之後就讓同僚們多多注意民生問題!”周嶺不大知道楚風揚心裡又有什麼小九九,模稜兩可地回答。
實則,楚風揚已經聽幾個太醫說過了,後宮中現在懷著身子的竇婕妤和朱美人都是男胎。同時,太醫也說了,他的身體,折騰不了幾年了。如今位居高位,又讓他信得過的,也就那麼幾個了。
“徐愛卿這次江南之行朕很滿意。聽說您府上的兩子一女都還未婚配?”楚風揚又將矛頭掉向徐霖。
徐霖只覺得二月的天裡冷汗直冒,“回陛下的話,微臣長子與懷化大將軍家的嫡女兩情相悅,微臣正準備下聘。小女阿楹,微臣甚是驕縱,不想她太早嫁出去了。至於幼子槐郎,微臣疏於管教,正送去滄浪山莊,讓他學點武藝傍身。”
“男子漢大丈夫,學武也是一份前途。”楚風揚就此將話題打住,周家現在還要用,他自然不會討人嫌地插手周家人的婚事。“這幾天,江南那邊的貪汙案子,你們也幫朕盯緊點。朕如今身體不濟,藥吃得比飯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