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蕊琴還是跟著竇暮欣去了竇家。一則,林蕊琴從來都是被男子追逐,已經成了習慣;二則,竇暮欣自己都不放心那麼個如花似玉,謙和溫婉的女子,與仲君禹同住一府。
到了竇府,林蕊琴才知道自己剛剛鬧了個多大的誤會。馴養私兵這事,林蕊琴只是略有耳聞,更多的,作為必定是要外嫁的女子,林蕊琴並不比其他姐妹多知道多少。只是剛剛見到竇暮欣的表現,一個計劃悄然在林蕊琴心底升起。
“欣表妹,剛剛是表姐不對。”林蕊琴誠懇道,這話算是有六分真心。畢竟,以前自己在族人那裡聽聞的,都是這位林家姑姑在夫家如何得意。哪知,一朝獲罪,竟然落得被休,最後的顏面都留不住。
林蕊琴在竇暮欣耳邊輕輕一嘆,“林家就是這樣,只會犧牲女兒們的幸福來成全男子的抱負。每一個功成名就的林家男人背後,不知道有多少個女兒家的眼淚。”說著,林蕊琴心傷,淚珠不自覺地就掉下來。
說的人付出了幾分真感情,聽的人更入心。竇暮欣畢竟才離開母親的羽翼不足月餘,哪裡知道,這世上有的人,專用自己的不足之處來勾得人的同情。
一番交談,竇暮欣只覺得林家表姐們與自己同樣可憐,自己不過是沒了母親,他們連整個人生都受人擺佈。
府上多了一個侄女,這個侄女還能讓自家調皮搗蛋的女兒安靜下來,竇副將求之不得。把林蕊琴丟給竇暮欣照顧後,繼續跟著新歡成天樂呵,反正軍務自己是沾不上手了不是?
跟竇暮欣相處越久,林蕊琴對那個只見過寥寥幾面的旁支姑姑欽佩不已,換做自己來,不可能做得更好。只是這個沒怎麼長心眼的竇家娘子,怎麼看都是敗筆一枚。不過,這樣才方便自己。
“表妹又在想仲將軍?”看著竇暮欣痴痴地坐在那兒發呆,林蕊琴心下不自由自主鄙夷,卻又羨慕得不得了。出生在林國公府的自己,何曾敢這麼明晃晃地表示自己愛慕一個人?只能將自己的感情默默藏下,如美酒,越窖存越香醇。
痴痴地點點頭,竇暮欣迷戀道,“今天在街上看見君禹哥哥騎馬走過,君禹哥哥越來越好看了!真讓人移不開眼。”
“仲將軍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絕世男子,京城裡那些溫室長大的郎君如何比得上仲將軍。”見竇暮欣眼裡升起敵意,林蕊琴這才轉頭道,“可惜仲將軍遠在邊城,京城一大堆成天沒事找事的人最愛找仲將軍這類武將的麻煩。仲將軍其實也難過啊。”
因為自己母親之死,在京城的欽差來到邊城之後,是以,竇暮欣對京官總是不喜的。“京城裡的官,不論大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一個話題上停留太久,容易讓人生疑,林蕊琴深諳此道,轉頭談起京城這次選秀。“陛下如今還沒個兒子,選秀不論出身。若是我能自主,都要去拼拼。在宮裡可是娘娘,以前看不起自己的,見到自己也要下跪。若是肚子爭氣,生個兒子,以後說不定還能混個太后噹噹。”
竇暮欣略有意動,林蕊琴便打住不講,每次提起時都彷彿是在不經意間提起的。竇暮欣慢慢地不再那麼期盼當將軍夫人。當后妃好像也不錯,有自己在陛下耳邊吹風,仲將軍也能過得輕鬆些,至少不用成天緊繃著。
軍營大帳中,京城新到的訊息就擺在案几上。
掉仲君禹至劍門關處,最關鍵的是,隻身上任。沒有熟悉手下的將軍,比去了牙的老虎還不如。沒有指揮得動的兵,捏死一個將軍對主將來說,再容易不過了,何況是戰亂頻發的劍門關處?
“將軍,這明顯是坑啊!他們這擺明了是要你去了就回不來了。”秦初氣憤道。自己是個沒職銜的軍師,哪裡都能去的,另外十幾個親衛可是都有軍銜在身的。
仲君禹手指敲擊著桌面,沉默不語。
“誰敢給我仲家人下套子?”大帳的簾子被掀起,執勤的小兵尷尬地左顧右盼。這人身上拿著通行令,誰敢攔?
仲君禹看著眼前衣衫襤褸,身上還有股子奇怪味道的男人,熟悉感頓生,只是顧慮也同時升起。
“怎麼,仲家家訓沒教你向長輩請安?”仲銘這幾天為了躲避各處追殺,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不過,到底還是全須全尾地到了軍營。華玄旻送的幾顆救命藥丸,那是一顆也沒用上。
仲家祖訓,在外,用一切手段逃生,竭力儲存每一分活命的資源。作為仲家有史以來最傑出的軍師,仲銘可以說將這句話刻在骨子裡。就算不記得那句話,也會下意識做到,對仲銘來說,那就是一種本能!
“侄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