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園,連朝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徐霖垂首低眉地站在老夫人董氏面前。
“問過阿楹的情況了?昨晚阿楹進府時一生的血,也不知道遭多大罪。”老太太溫和道。
“阿楹瘦了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她身邊的兩個丫鬟護著她受了折騰。”徐霖嚴肅答道。
“當初你就不該。我是不喜蘇氏,相處幾年還能看不出蘇氏什麼人品嗎?你非得將那女人接近府裡小住。後來出事了我怎麼說的?聘者為妻,奔則為妾。一個自己爬床的女人你竟然娶她做妻?”董氏憤怒道。
“那畢竟是您侄女。且當時情況複雜,換一個人不見得能好到哪兒去,兒不得不忍。”憶起往事,徐霖眼中閃過痛色。
“歹竹出不了好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最好儘快把內外賬冊收攏在自己手裡,如今桓郎回來,又不知道要出多少么蛾子。”董氏很惱怒,以前雖然知道那侄女不是什麼好人,沒想到壞得這麼徹底。竟然連她嫡出孫子孫女的主意都敢打。
“是,母親。”他的忍耐是建立在一雙兒女都平安無事的基礎上。
“你好自為之。你三弟到現在都還在怨我當年沒拉蘇氏一把。如今他在嶺南為將已十三年了吧。”當年一念之差,原本最孝順的兒子遠走他鄉,這些年若不是每年都能收到來自嶺南的年禮,她都快以為那個兒子已經沒了。
“母親放心,這次必定輕易饒過她。年底我會爭取讓三弟回來一次。讓母親享享天倫之樂。”徐霖說到最後,臉上的陰霾也散去不少。
“不被你們兄弟二人氣死就成了!快去看看阿楹,昨晚受了那麼大的罪還開解你。讓桓郎也跟著一起吧。”董氏微笑道,至於小董氏所謂的男子輕易不入後院,董氏早就嗤之以鼻。
“兒告退。”徐霖恭敬告辭。
青桐苑。
徐楹被劉嬤嬤壓在床上休息。徐楹盯著秋香色帳頂。青梅在一邊不錯演的看顧這徐楹。青菊端著安神湯進來伺候徐楹喝下,“還好進宮的時候讓紫蘭紫竹二人跟著,若是奴婢與青菊跟著,此時恐怕送回來的就是三具屍體了。”
徐楹一口氣喝下味道不好的湯藥,趕忙用一邊的茶水去了去苦味,才塞了一個五味齋的蜜餞道嘴裡甜嘴,“青梅,這話從昨晚到現在七個時辰,你說了五遍了!”
“奴婢知道娘子開始嫌棄奴婢了。”青梅低下頭,做哀怨狀。
噗嗤一聲,徐楹瞬間忘了身上的傷痛愉悅笑出聲。
徐霖換了一身常服,對著欲進屋通報的丫鬟擺了擺手,“鈺娘今日可好些了?”看著本來應被捧在自己和嫡妻手中的珍寶,如今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身邊也只有幾個不大不小的丫鬟,徐霖只覺得心內絞疼。
徐楹詫異地看了眼一臉心疼的父親,“好多了,真的只是些皮外傷而已,傷得重的是紫蘭紫竹。嬤嬤教過我些輕身功夫,雖然打不過,逃還是有點把握的。”
微微一愣,徐霖很快恢復神色,“那兩個丫頭是好的,過會兒我送點好藥過來,你拿給她們用吧。你身子弱,習武能強身健體。等好了後若想繼續學就去校場吧。那裡寬廣。”
“爹爹不阻止女兒習武?”徐楹好奇問。前世小董氏一直告訴自己父親喜歡的是有才氣的兒女,舞刀弄槍的不是大家娘子所為。徐楹一直恪守規矩。只是一直才華不顯,見父親更疼愛徐槿,也一直以為父親確實是喜歡才華橫溢的女兒。
“我徐家祖上跟□□在馬背上打天下,哪個兒郎娘子不習武?就是姑姑徐雯也有一手好騎術。”徐霖驕傲道,他自己雖然是走的文路,這些年騎馬射箭的事可沒少做。哪年皇家狩獵不是在文官中奪魁。文武官一齊計較也是佔前的。
“妹妹可好了?!”徐桓的聲音響透整個院子。徐霖蹙眉走去門口。只見一個裝扮分明是二門上的婆子攔在徐桓面前,拼死不讓徐桓再進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徐霖平靜地問。
那二門處的婆子沒想到徐霖現在在此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嗦道,“伯爺,府裡規矩,郎君們不得無故隨意進出內院。”
“三郎君可是隨時到德馨院,怎麼不見你們阻攔?分明是欺負我家郎君才從江南迴來!”青霜不忿道,她才到府裡幾個月,可是每天都能見到徐槐進出內院幾次。偏偏等到自家郎君時,看個妹妹還要推諉。自己要送點東西給小娘子,幾步路的事,試探的丫鬟婆子愣是有幾波。
“夫人真是好規矩!”徐霖陰冷道,“阿楹受傷嚴重,謹行白日裡隨時可以探望。三郎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