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比較養人啊!”徐楹對著喬珍娘眨了眨眼,“單我住的那個莊子附近年過九十的就有五人。姐姐寡聞,還沒聽說京城有幾個耄耄之年的老者。”
喬珍娘看了眼旁邊的徐槿,徐槿正低著頭看剛剛宮女斟好的清茶。喬珍娘還想再說什麼,忽聽尖銳的聲音響遍紫宸殿。“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儀態萬千地起身恭迎到場的宮妃。徐楹一桌離得稍遠,只跟著眾人行禮起身。徐楹遠遠可見皇后和其他宮妃各自召見了幾位娘子。待幾位娘子歸去後,舞樂坊獻上今年的歌舞,御膳房也開始正式傳膳食,端的是一派歌舞昇平。
一場宮宴很快結束。徐槿說要等著母親一起,徐柳也猶猶豫豫地不願先行,徐楹今日頗覺疲憊,跟著宮人直接出了宮。正要進馬車時,被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攔住,“徐娘子,等等。”
楚雲晟雖然疾步而來,風度依舊翩翩。“母妃今日來得稍晚,竟沒尋到徐娘子。特讓子遠送上薄禮一份。”楚雲晟手裡的盒子不過巴掌大小,徐楹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淡淡的檀香味,可見裡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閉了閉眼,徐楹先是向楚雲晟請了安,才問道,“世子殿下何時啟蒙?”
“不過孩提。”楚雲晟雖然一頭霧水,還是自豪答到。在三歲前就啟蒙,京裡還是很少見的。
“四書五經,世子殿下可熟?”
“三年前就能倒背如流。”楚雲晟驕傲道,作為宗親,安王世子文才方面可以說完爆大楚國所有宗親。
“三年啊,可能時間太久,世子殿下看多了書,忘了《禮記內則》曰:‘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然,民女出自徐家,一生榮辱皆關係家族,禮不能忘,更不可忘。”徐楹正色道。
臉色由白轉紅,而後轉青,楚雲晟捏著盒子的手用力捏緊。此時若還不知道徐楹旨在說自己就會看些雜書,連正經功課都忘了,楚雲晟也就白瞎了這麼多年的“才子”之名。只是徐楹已經進了馬車,自己總不能直接上去掀簾子吧!
此處到處都是權貴人家的馬車,剛剛徐楹若是接了盒子,有理都能變無理。自己若是去掀簾子,明日整個京城的權貴人家大概都會知道自己仗勢欺人。偏偏徐楹剛剛說話時語氣態度都溫婉大氣,連個空子都轉不了。
在馬車裡等了片刻,直等到徐槿身邊的白辛過來說徐槿甚念母親,上了母親小董氏的車架。徐楹瞭然,直接讓車伕將馬車趕走。
小董氏馬車中,徐槿給小董氏斟了盞茶,一副好女兒的摸樣道,“母親,喝茶,潤潤嗓子。”
接過女兒的關懷,小董氏微笑道,“還是槿娘懂事,都知道心疼母親了!”
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徐槿道,“女兒是孃親的小棉襖嘛,不關心母親關心誰?”見小董氏神色欣慰,徐槿撒嬌道,“王妃有沒有同意讓我代替姐姐?”
小董氏臉色一冷,對女兒細語道,“槿娘放心,母親說過你才會是將來的安王妃。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母親給你的詩你怎麼沒趁機念出來?”
“娘,你在哪個秀才那兒買的詩?江南書局都已經將那些詩裝成本賣出來了!女兒再用不是要落得個抄襲的惡名嗎?”徐槿埋怨道。這年頭,寫不出來詩沒什麼大不了,背上個惡名才真真是要人命。
難道姨娘當年的手跡有流落在外面的?小董氏暗想,這麼多年都沒出來,偏偏這時候來搗亂,定是那賤人所出的兩個兒女搗亂。“槿娘還年幼,母親再給你尋幾首好詩,晚兩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那個病秧子活不活得過今晚還是個問號呢!上次那邊雖然沒給她退錢,好歹同意再出動幾次。
再過兩年姐姐就要同安王世子雙宿雙棲了!徐槿在心底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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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徐楹只覺得昏昏欲睡。車外越來越安靜,徐楹總覺得不對勁,延寧伯府附近也有幾家拿到邀請涵的,此時怎麼也不該這麼靜啊!掙扎著真開眼,徐楹只覺得疲憊不堪,紫竹紫蘭皆伏案而眠。徐楹暗自慶幸有個嘮叨的劉嬤嬤隨時會給自己備著各種毒藥,解藥。
從腰間掏出一個小指大的瓷瓶,揭開蓋子在紫蘭紫竹二人鼻下晃過幾下,捂住二人的嘴。紫竹先行醒來,睜眼看見徐楹,自動地調整好坐的位置。不過片刻,紫蘭也醒了。見紫竹搖頭,就知道今日藏在馬車上的藥已經被收走。
紫蘭羞澀地從繡花鞋的隔層抽出一個扁扁的紙包,做了個扔的動作。徐楹二人連連點頭。
此時馬車一頓,顯然是被攔住。“什麼人!此時城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