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董氏被送走後,延寧伯府由老夫人打理,徐楹和秦嬤嬤協助。在慈安園聽完管事回話後,徐楹揉了揉快要昏掉的腦袋。想起不就前才見過的衛月娘。
說起來衛月娘那事也不算什麼麻煩,不過是碰巧聽到了府裡嘴碎的丫鬟說了幾句。衛月娘又自己放到心上了。衛月娘的大伯在禮部任侍郎。近來年老的禮部尚書上書,想要告老還鄉。徐楹也聽父親說起這事,據說今上有心成全。
這樣一來,誰接任這個尚書的位置就成了問題。衛月娘聽到的就是大伯書房一個冉青的丫鬟說,若是她肯嫁給葉家那個行事如同七八歲童子的傻子,葉家襄助衛侍郎一把,衛侍郎往前一步出任尚書也不是不可能。
事有湊巧,衛侍郎夫妻連著幾日都偶爾用一種想問又問不出口的眼神看著她。衛月娘當時就以為大伯夫妻希望自己嫁給葉家傻子,連著幾日都不開懷。
徐楹聽後就覺得自己陰暗了。畢竟偶爾聽到父親提起禮部的衛侍郎,也是個能力出眾的。真把衛月娘嫁給葉家傻子,同住一條街的御史們還不參他賣侄女求榮?
想到自己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去給那個華玄旻當助手,再聯絡前世就沒聽到過有個華佗傳人的大夫,徐楹估計這華玄旻不是喜歡安安穩穩地呆在一處的人。到時候難免離京,於是徐楹寫了兩張帖子邀兩個現在還能聊得來的好友,周萱娘和衛月娘,來延寧伯府遊園。
此時正值深秋,有花不過是菊花。延寧伯府沒幾個喜愛菊花的主子,院子裡的菊花都是常見品種。徐楹好求歹求地讓徐霖給自己買了幾盆珍貴的菊花,又讓院子裡手巧的丫鬟拿薄薄的娟紗製成花朵,點綴在院子裡。
紫蘭手巧,那薔薇扎得跟真花似的,徐楹看著恨不得藏起來,當即賞了紫蘭一支做工精緻的鑲珍珠銀步搖。惹得一眾大小丫鬟眼熱不已。好在每個扎花的丫鬟都多多少少得了賞賜,也沒鬧出不愉快來。
周府和衛府不在同一條街上,周萱娘和衛月娘難得心有靈犀地前後腳到了延寧伯府。徐楹打趣道,“你們二人來得倒真巧了。”
周萱娘從來不是個懂謙和的,當即點了點徐楹光潔的額頭,頂回去道,“倒讓你這個主人偷著懶,一次迎兩個客人。阿楹你就偷著樂吧。”
衛月娘用帕子捂著嘴偷樂,眼睛彎彎的像豆莢。
徐楹沒那個閒情逸致給府上的樹裹綵綢披香紗,一路上也就幾朵菊花能看看。
“喲,要不是還覺得冷兮兮的,我還以為你這院子是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了。”進了青桐苑,周萱娘讚歎道。衛月娘也是一臉的驚訝。
“就為了這些東西,我院子裡的丫鬟忙活了幾天呢。”徐楹假作平淡,言語裡是怎麼都掩飾不住驕傲。
屋外到底太涼,幾人興致勃勃地逛了幾圈就進屋了。徐楹的會客廳設在東廂,開啟窗戶就能看到繁花似錦。
“前日安王府又遣了媒人來提親?”周萱娘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問道,實在是如今京城沒什麼趣事。
“我爹把媒人打發走了,沒應。”
“安王世子也算是京裡有名的才俊了,你爹爹為什麼不答應呢?”這幾日衛侍郎夫妻正給衛月娘相看人家,對這些事情衛月娘近來也很好奇。
“月娘,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有的人就是那繡花枕頭,裡面草一包。”徐楹說著,還看了一眼周萱娘。在幾個月前,周萱娘還是一個聽著楚雲晟多跟那家小娘子多說幾句話,就要大發脾氣的。
周萱娘把瓜子一放,眼一橫,咬牙切齒道,“月娘,不是什麼人都能稱才俊的。才俊才俊,先要有才華,其次相貌要好。至於安王世子?相貌倒是有了。至於才華,就會寫幾首酸詩算什麼有才!”
衛月娘愣了愣,這,怎麼又惹到萱娘了?
“話說,月娘,你家那事現在怎麼樣了?”徐楹見情況不對,連忙轉移話題。
聽得這個問題,衛月娘臉上一紅,結結巴巴地道,“還,還好啦。”
徐楹和周萱娘對視一眼,這是有情況啊,連忙逼問。
原來是有兩家上門提親,一家是衛侍郎的下官,姓葉,家裡世代書香,衛月娘嫁過去,將來一個誥命是少不了的;另一家是皇商,白姓,嫁過去有衛家大伯照看著,一準兒吃不了虧。
仔細地問過了兩家的情況,徐楹臉色就有些詭異,難為地開口道,“你們也知道,我做了點小生意。往日去店裡巡視時,聽人說起過這兩家。那葉家郎君似乎有些不妥;白家郎君雖然出身商戶,確實個愛讀書的,所以家裡才打算給他取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