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還從馬車上下來,嘶吼道。
“哎呦你這懶婆娘,一趟馬車要花幾十文哩!”又見方娘手裡提著藥包,臉色更不好了,“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我家虎子怎麼你了?還跑到藥房裡拿藥,你個敗家娘們兒!”
說著,江虎娘就要去奪方娘手裡的藥。紫音紫韻二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見多了嫌女愛兒的作風,立刻將那老太太攔住。兩人出來執行自家主子交代的任務,自然前因後果知道得清清楚楚。
“哎哎哎!你這老太太怎麼這麼不講理啊!”紫音將老太太制住。“我家主子可說了,這何夫人身子這幾年損耗極大,要不是早年養得好,現在都該見閻王去了。”
江虎家大門外鬧鬧嚷嚷地,周圍的村民很快就圍過來看熱鬧了。聽紫音那話一出,頓時指著江虎娘竊竊私語。
“當年何氏過來的時候氣色比現在好多了。”一個婦人在同伴耳邊道。
“何家家大業大的,就一個女兒自然要好好養著,聽說那何家老老少少當年燒瓷都是一把好手呢。這何氏當年畫的瓷器,燒出來縣令大人都說好呢!”同伴孃家離青花鎮比較近,知道得也多。
江虎娘看周圍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自己又被一個毛丫頭制住,使勁一掙扎,竟然擺脫了紫音的控制。紫音一時不查,江虎娘一個耳光扇在何氏臉上。何氏臉上包著的紗布頓時落了下來。五根紅色的指印加上還上著褐色藥粉的傷口,格外猙獰。
周圍人群驚訝道,“江虎跟他娘平日看起挺老實憨厚的啊,沒想到打起媳婦來那麼狠!”
主子讓護著點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打了,紫音發狠,死死扣住江虎娘。紫韻急慌慌地看何氏臉上的傷口,竟是不小心掀起何氏的袖子。一隻有著幾處深深淺淺的傷痕的手臂不經意從站在前面的幾個人眼前晃過。
看熱鬧擠在前面的,都是些平時就嘴碎的。這時知道了件大事,連忙左右咬耳朵。
“這江虎跟他娘真是奄壞奄壞的。平時在家估計就拿媳婦兒當出氣筒,打著玩吧。”
江虎的娘現在才真是有點著急了,這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自家這事兒鬧出去,一家子都要被看輕的,當年她丈夫早死,留下孤兒寡母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如今欺負了人家絕戶女,只怕不知道又要被嚼許久舌根。這時,江虎娘只能期期艾艾道,“虎子媳婦皮肉嫩,不小心在哪兒磕著就是一條印子。”
人群裡有人嗤笑道,“可不是,人家在家的時候說不定就是渾身都是傷呢。”
江虎的娘臉上青紅白不停轉換,暗道,該死的何氏,這會兒都不知道幫我說句話。紫韻拉著何氏在一邊道,“你這身體再這樣折騰怕是受不住的,你多想想方娘。”
默默低著頭,看著將將長到自己肩膀處的女兒,何氏想到剛剛在馬車上看到的那一幕。如果自己沒了,那女人豈不是就要登堂入室?方娘到時候還有什麼好下場。想到這兒,何氏目露哀慼,“姑娘,能不能幫我照顧方娘?就當我把方娘賣給你家主子做丫鬟了。”
紫韻搖搖頭,“這個我做不了主,不如你親自去跟我家主子說。”
何氏看了看罵罵咧咧的婆婆,咬牙應道,“好!”
酉時末,累成狗的古十六和古十九來不及歇口氣就被秦初擰到仲君禹在客棧隔出的小書房。
“歇會兒,又不是什麼大任務,趕那麼急做甚?”秦初自動忽略雙胞胎那快要吃人的眼神,給兩人各遞上一杯還溫熱的茶水。
古十九翻了翻白眼,從包裹裡拿出幾件精美的白底青花瓷。
“哪兒來的?這幾件做工都極出色,特別是這個青花梅瓶,圖案靈活生動。”秦初拿著幾件瓷器在手裡把玩道。
“這梅瓶是那位何夫人畫的?”仲君禹看了看幾個瓶子,用肯定的語氣說出疑問的話。
“將軍英明。”古十九連忙道,什麼都能慢,說將軍好話可不能慢。“青花鎮當初就數何家工藝做得最認真,後來何氏又畫一手好畫,硬生生佔了青花鎮五成的生意。這還是因為何家每年只能做出這麼多東西。”
瞭然地點點頭,仲君禹知道不論什麼地方,只會妒忌別人才能的人都會存在。年紀輕輕的何氏在喪父後被擠兌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告訴徐家娘子,這個忙我們幫了。”仲君禹對秦初道。
“這個……”秦初覺得自家主子怎麼就不在狀況呢?這種事當然要自己親口說才能讓人感動啊。“主子,要不您跟徐家娘子仔細探討一下?這樣的事屬下也沒怎麼處理過,萬一有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