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寧伯府,德馨院。
小董氏看著她的奶孃,“奶孃,沒說好是什麼意思?”
吳嬤嬤一臉為難,“那邊接頭的人說時間改不了,太急了連訊息都打聽不全面。他們風險太大。”這事是她的兒子吳博超親手打理的。
小董氏手裡正拿著茶盞,“啪”地一聲茶盞被摔到地上。“陳嬤嬤不是說了嗎?一個病得要死的老嬤嬤,兩個小丫頭片子,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這需要打聽什麼?”
吳嬤嬤低頭沉默。小董氏無奈,“他們想要什麼?”
吳嬤嬤一聽有轉機,馬上道,“那邊說這事不好辦,得先付八成款,再補五千兩就成。”
小董氏一聽,臉色就變了。董家清貴,發家又不久,當時出嫁她壓箱底的銀子才三千兩。還是這十幾年打理伯府,手上才寬裕。這事情還沒成,她就花了八千兩。
“夫人,要不就算了,反正那小娘子回來還不是任您磋磨。”吳嬤嬤道。
任我磋磨?小董氏在心裡冷笑。那青桐苑她道現在可還沒插上手呢!那個劉嬤嬤有沒有賣身契,她十幾年了都還沒弄明白。“這次就算那小賤人不死,她身邊的人也不能回來!”小董氏摩挲著開啟妝盒底層,裡面滿滿地放著地契銀票。吳嬤嬤跟在身後,眼裡一絲精光閃過。小董氏拿了五千兩銀票給吳嬤嬤,想了想又從一個裝銀裸子的盒子抓了一大把銀裸子給吳嬤嬤,“這次一定要成,這些銀裸子就留給嬤嬤玩。”
吳嬤嬤應了聲是,就去找自己管著廚房的兒媳吳林氏。
天色晴好,萬里無雲。紫竹一臉菜色地靠在身後的大樹上。這已經是他們離開康南縣城的第三天。陳嬤嬤說他們主僕四人身體弱,一路上比遊玩還放得輕鬆。今日剛出城不過一個時辰,陳嬤嬤就說,大娘子身子弱,歇息一下用點小食。
紫竹這幾日都在臉上塗著藥水,為了逼真還每日都只守在徐楹身邊。今日實在是在馬車上呆不住了,紫竹乾脆藉口道外面放風。
給徐楹她們趕馬車的是徐府一個不常用的車伕,年老背駝,紫竹記得大約是叫錢六。
“錢六叔,”紫竹叫道。那駝背的車伕把目光從在一邊燉著甜品的陳嬤嬤身上移到眼前的小丫頭。“夫人怎麼想著要接我家娘子回去了呢?”紫竹一副怯弱的樣子,似乎被在莊子上的日子熬怕了。
“老夫人今年六十整壽,大娘子早些回去也能打打下手。”老車伕低著頭擺弄手中的鞭子。
“沒有其他原因了嗎?我是說大娘子應該不會再回莊子吧?”紫竹小聲問道。
“不會。”老車伕嘴裡似有陰沉的笑意。
鄧嬤嬤陪著徐楹幾人在馬車裡坐了一會兒,實在沒發現什麼異常。只覺得幾人都不說話,太沉悶。遂下了馬車找到自己的老搭檔陳嬤嬤。
陳嬤嬤正鬱卒著呢,見鄧嬤嬤走過來,忙道,“快來看著火!”鄧嬤嬤笑道,“這就來,陳老姐怎麼想著燉甜湯了?”鄧嬤嬤揭開蓋子,驚道,“喲,還有人參片呢!”
“這是給大娘子燉的,自然怎麼好怎麼來。”陳嬤嬤搶過蓋子啪地蓋上,她可是打聽過了,體虛的人服用人參反而有損身子呢。再往前就是三里坡了,上山三里下山三里,昨兒她接到夫人快馬送來的訊息,讓她在未時末再帶著一路人到三里坡。雖然不知道夫人的打算,作為一個好的下人,陳嬤嬤自然是為夫人的令是從。
馬車裡,徐楹幾人咬著耳朵。“嬤嬤,這陳嬤嬤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天半的路跑了三天沒到。”徐楹不喜歡在在馬車上,特別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劉嬤嬤沒接話,只是看向一邊捧著兵書看的紫蘭。
紫蘭被看得發毛,只得道,“陳嬤嬤這事拖延時間呢。過了三里坡,只有一個鎮子就能到京城了。我們出發前劉叔可是提醒我們要小心。我們一路都是順風順水地,在三里坡出事的可能在九成以上。”
劉嬤嬤豎著耳朵聽著,眼睛卻透過鄧嬤嬤下馬車時留下的縫隙看著車外。
馬車壁上放著兩把小弓,有弓無箭,弓壁被打磨得光滑可鑑。陳嬤嬤幾人連帶那位車伕都以為那把弓箭不過是莊戶人家送的小孩玩具。只有馬車裡的幾人連帶紫竹知道那弓的威力。
劉嬤嬤見遠處陳嬤嬤端著一個小盅盈盈而來,連忙打了個手勢讓談得正歡的兩人趕緊停下來。
陳嬤嬤進馬車時,幾人看上去就像病得快坐不穩了。“大娘子,嚐嚐老奴燉的參湯,這幾日趕路,娘子的臉色瞧著都不好了。”
徐楹忙伸過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