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斂去了笑容,微—點頭道:“我有同感,的確可惜。”
金玉環冷冷說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
徐光田道:“怎麼?玉環,你有什麼高見?”
金玉環道:“乾爹當知金玉在外,敗絮其中這八個字。”
徐光田點頭說道:“我懂,當然懂,不過,怕只怕他只是一時糊塗。”
金玉環道:“您以為是麼?”
徐夫人道:“對了,玉環,他如只是一時糊塗,這麼一個人才就這麼毀了,那可真是可惜。”
金玉環道:“您二位以為該把他留下?”
徐光田道:“那倒不是,我們兩個老的只是有此感觸,這麼說說,你有你的看法,你是正主兒,毀留之權那還取決於你,不過,玉環,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假使他能悔悟回頭,對你未嘗不是一大助力。”
金玉環道:“我可不敢奢望他能成為我的一大助力。”
徐光田道:“那為什麼,難道他勸不回頭?”
金玉環道:“您不知道,他這個人機靈得很,我怕一個不好反毀生他手裡,我個人成敗事小,要是因我一人壞了大事,毀了大局,那我的罪孽就大了。”
徐夫人點頭說道:“玉環說得也是,處在她的地位,凡事不得不慎重……”
說話間書房已到,徐光田這間書房坐落在院東,一條畫廊的盡頭,推開門走進去,窗明几淨,點塵不染,擺設很簡單,牆上掛著字幅字畫,臨敞窗—張書桌。書桌上滿是書籍,還有文房四寶應用什物,桌邊兒放著兩隻大樟木箱子,掛著鎖,對著桌子那粉牆下,—張茶几,幾把椅子,如此而已。
進書房坐定,徐光田自懷裡掏出一串鑰匙,遞向金玉環笑道:“鑰匙在這兒,你自己開啟箱子拿著看吧。”
金玉環伸手接過那串鑰匙,但沒動。
徐光田道:“怎麼?去開啊。你乾爹的珍藏還不就是你的。”
徐玉蘭抿嘴笑道:“只怕玉環姐今兒個沒心情看您那些字畫了。”一句活說得金玉環嬌靨一紅。
徐夫人白了愛女一眼,道:“你就知道胡說八道,比起你玉環姐來,你可差多了,你玉環姐文武雙全,你呢,就知道一天到晚關在後樓裡……”
徐玉蘭道:“這可是當初您跟爹教的。”
徐夫人道:“我可真有點懊悔,像你玉環姐,論文可安邦,論武能定國,紅粉女兒,領導群倫,出生入死,十足的巾幗英雄……”
徐光田點頭嘆道:“夫人這話深得我心,當初我不該……咳,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要是人人都能擔此大任,那世間就無所謂英才了。”
徐玉蘭黛眉一剔道:“您可別這麼小看我……”
金玉環道:“各人的環境不同,要是玉蘭妹妹在我那麼一個環境里長大,今天肩負的重責大任也許還勝於我。”
徐玉蘭瞥了金玉環一眼,道:“謝謝玉環姐。”
金玉環道:“我說的是實話,怕只怕乾爹跟乾孃二位捨不得,要不然我真想……”住口不言。
徐玉蘭美目一睜,道:“玉環姐,你的意思是……”
徐光田道:“說,玉環。”
金玉環道:“乾爹,我只是這麼說說。”
徐光田道:“說啊?”
金玉環遲疑了一下,道:“玉蘭妹妹上駟美材,要是您二位捨得,這趟事了,我想帶她走……”
徐光田霍地站起,肅然一揖,道:“玉環,謝謝你,徐光田身入迷途,幾乎難以自拔,要是徐氏門中能有一個人為我大漢族,先明朝效勞,不但可以減少我一點罪孽,也是我徐氏門的無上榮耀,他日我夫婦也不會羞見列祖列宗了……”
金玉環道:“這麼說,您是捨得了?”
徐光田道:“玉環,你知道我。”
金玉環轉望徐夫人道:“乾孃呢?”
徐大人道:“休要小看你乾孃這個婦道人家。”
徐光田道:“夫人讓我感佩。”
金玉環轉眼望向徐玉蘭道:“還得聽聽玉蘭妹妹自己的意思。”
徐玉蘭楊了揚黛眉道:“我不願讓爹認為他老人家有個沒用的女兒!”
徐光田哈哈大笑,道:“乖兒,說得好,不愧是爹的女兒,脾氣跟爹一樣。”
金玉環道:“那麼,這話說定了。”
徐光田笑聲一斂.道:“玉環,可要我跟你擊掌?”
金玉環笑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