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他,這個人就躲在身前十餘丈外的畫廊拐角處,李玉琪心裡跳動了一下,動了疑心他要看看這是誰。
他停了步,轉過身,眼望著畫廊拐角處一動不動。
突然,一聲輕咳,那畫廊拐角處走出了親隨鮑天,他一臉不安的窘迫,笑道:“怎麼,李爺要回去了?”
李玉琪的心底立刻升起一個意念,這位榮親王的親隨鮑天,必是跟萬親王府的總管博多一樣,是大貝勒泰齊派在外頭的耳目。
想到這一層,他心念轉了轉,立即含笑說道:“我當是誰呢,沒想到是鮑兄……”
鮑天走到近前,聞言忙道:“不敢當,李爺這是折煞我……”
日光掃了掃李玉琪空著的兩手,含笑問道:“大格格不是讓李爺捎什麼東西?”
李玉琪道:“一封信跟幾樣姑娘家用的東西……”說著,拍了拍腰。
鮑天笑道:“我說嘛,怎沒見李爺手裡拿東西,您要不要到我那兒去坐坐?”
這句話,不是他自己想離開便是他提醒李玉琪該走了。
李玉琪是個怎麼樣的人,還能聽不出來?淡然一笑道:“不了,我還有事兒,改天來給王節請安的時候再去拜望,你忙吧。”
他含笑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鮑天還挺熱絡,挺殷勤,一直送出了大門口。
李玉琪走了,望著李玉琪拐了彎兒,鮑天也扭頭走了,李玉琪往東,他往西,沒折回府裡去。
李玉琪站在拐角處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淡淡地笑了笑,轉身走了。路上,他在想,怎麼應付這件事和怎麼應付這位榮親王的親隨鮑天。
到了徐光田家,時候已經不早了,下人通報,徐光田在前院迎上了李玉琪,似乎,這位刑部徐大人沒把李玉琪當外人,也大概李玉琪是辦案的侍衛爺,徐光田客氣地往後讓,他要跟李玉琪到他書房裡聊。
李玉琪也沒推拒,兩個人並肩往後走,李玉琪含笑開了口:“徐大人,卑職剛才從侍衛營調來幾個人,他們到了麼?”
徐光田道:“到了,到了有—會兒了,都在西院裡坐著呢。”
李玉琪道:“在今後的兩天之內,卑職把他們安置在大人府裡,一方面負責禁衛,—方面應付突然的變化,沒事先跟大人說—聲……”
徐光田笑道:“李侍衛別客氣,這都是為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大人客氣。”李玉琪道:“那封刀柬,侍衛營已經派人送給卑職了,卑職也看過了,不知道大人怎麼個看法?”
徐光田皺眉搖頭說道:“我實在想不通,我半生在朝為官,也沒得罪過誰,這班飛賊為什麼三番兩次跑到我這兒來騷擾……”
李玉琪道:“那封刀柬,大人可曾過目?”
徐光田點頭說道:“我看過了。”
李玉琪道:“他們要大人三日後夜子時,將是物置於書房內茶几上,這是物二字,不知道指的是什麼……”
徐光田遲疑了一下,旋即強笑說道:“前兩天我沒告訴李侍衛,實在也因為我沒想到區區一幅畫兒也值得他們覬覦……”
李玉琪凝目說道:“—幅畫兒?”
徐光田道:“那是一幅仇十洲的仕女圖。”
李玉琪“哦”地一聲道:“仇十洲的仕女圖?仇十洲藝逼唐宋名筆,尤工仕女,卓絕當時,為前明四大家之一,他的畫價值連城,珍貴異常,難怪……”
徐光田搖頭說道:“有道是:黃金有價藝無價,那班飛賊要是以仇十洲這幅仕女圖價值連城,因而強搶掠奪,那就未免太侮辱這幅名畫,這位名家了……”
李玉琪淡淡說道:“只怕這班賊裡頭,有位雅賊……”
話鋒忽轉,接問道:“大人這幅畫是……”
徐光田道:“不瞞李侍衛說,這幅畫是徐家傳家之物,先曾祖與仇十洲同時,也交稱莫逆,仇十洲移居吳郡之前畫了這幅仕女圖贈給先曾祖,先曾祖珍視異常視同拱壁,遺囑傳家,如今傳了四代了。”
李玉琪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只是,大人這幅仕女圖既是大人的傳家之物,外人知道的應該不多,那班飛賊又怎會……”
徐光田呆了一呆,忙道:“李侍衛說得是,這幅畫打從先曾祖至今,—直沒有對外人展視過,這班飛賊怎會知……”
兩眼猛地一睜,道:“是了,前兩年我五十生辰,乘著一時酒興,曾把這幅仕女圖取下出來,懸掛在大廳裡任人觀賞,難不成就是……”
李玉琪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