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機敏點,遇事三思而行,切不可隨性隨欲。你是相國獨子,柳家的榮辱興衰全繫於你一人身上,千萬別辜負了眾人的苦心。還有,早點成親吧。秦將軍的女兒真的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柳文希越聽越不是滋味,打斷了李肅昭道:“你做什麼?我是來提醒你大皇子想要爭太子之位,你提這些個混不沾邊的事情幹嗎?再者說,你不是也沒成親,反倒勸慰我來,其言可信幾何?”
“呵呵,我只是好心多嘴幾句。既然你父親決定出手,想必太子人選不日便可定下,到那時,我也該走了。”
“走?去哪兒?”柳文希深深皺眉,心中起了不好的預感。
“按著大齊王朝祖訓,一旦有人位居東宮,則同輩王爺都要離京另覓他處永居,如無召見不得入京。所以今晚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這般促膝談心。”李肅昭說得不鹹不淡,彷彿離京不過就是上大街上走一圈那麼簡單。
柳文希手一顫,將茶杯裡的水灑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李肅昭,小心翼翼問道:“肅昭,此言當真?我記得祖訓裡也有提過,只要皇上挽留,便不用遷移出京。以天子對你的寵愛,想必他不會趕你出去。”
“嗯,是有這一說。”李肅昭點點頭,“只是,離京遷往別處是孃親夙願。孃親本就是秦族公主,在天地山水間自由慣了,一直不能習慣京內太多的禮教束縛。若不是當初皇上一道聖旨下來,要我們孤兒寡母入京,替戰死沙場的父王照顧我們,想必我也不會在這裡長大。因此我也贊成孃親的決定。當初接下私鹽一案時,我就和皇上商量好了,只要我能破案,他就會在冊立太子之後放我出京。”
柳文希雙目呆滯地看著李肅昭,久久不能言語。李肅昭這番話如同一盆帶著冰碴子的涼水,將他方才趕來王府的一腔熱火全部熄滅,冷得他手腳彷彿都沒了知覺。
“呵呵,李肅昭,李肅昭,呵呵呵呵……”柳文希突然大聲發笑,用手指著李肅昭,渾身顫抖。“你好,哈哈哈哈哈,你好啊……”
一把推開李肅昭伸過來的手,柳文希笑著離開了。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李肅昭深深吸了口氣,神色平靜地掩上了房門。
夜涼如水,各品其味。
第二天,柳相國果然上呈奏章,以社稷安穩為由,懇請李殷正早日確定太子人選,並直言保薦大皇子李肅暄入主東宮,隨即還有近十位大臣附和相贊。柳相國本在這件事上是中間派,這一變故把二皇子李肅昀打了個措手不及。雙方支持者差點在朝堂上吵了起來。
見到雙方唇槍舌劍,李肅昭垂下眼瞼,微微低頭不語。
沒過幾天,這股戰火從朝堂蔓延到了民間。京城裡只要長耳朵的幾乎都知道皇帝家的老大和老二在爭繼承人的位置,一時間街頭巷尾,交頭接耳間悄悄談論的都是這檔子事兒,更有膽大不怕死的設下盤口,讓大家下注賭輸贏。
沒過幾日,因為私鹽一案失勢的三皇子李肅旴突然高調地支援自己的二哥,讓原本就躁動不安的京城更添三分凌亂。那一廂有傳言說,大皇子在民間訪得一位神醫,開始醫治大皇子因騎馬而摔斷的雙腿,而且有可能在兩個月內讓大皇子下地走路……
“王爺,再不吃,桂花酒釀就涼了!”江小舟出聲低喚,心有暗憂。最近李肅昭經常這樣,動不動就會神遊四海,有時舉著湯匙好半天,就是不往嘴裡送。
李肅昭回神衝著江小舟笑了笑,將甜香如蜜的桂花酒釀一勺勺送到嘴裡,細細品完拭了拭嘴角,問道:“曲合,你從小就跟著戲班子漂泊,想必去過不少地方吧?”
聽見這話,江小舟心中打了個顫,忙低下頭收拾東西,同時低低地“嗯”了一聲。
“可有心儀的去處?”
“問這個幹嗎?”江小舟好奇地抬起頭,對上李肅昭誠意款款的雙眸。
“我是王爺,你先回答問題。”李肅昭故意冷下臉,眼底的笑意卻將他出賣。
江小舟轉動腦筋,冷不丁想起那個香靡醉人的醇釀。
“德興,我喜歡德興城。”
“德興?”李肅昭沒料到江小舟會說出這個地名,稍怔後輕笑,“嗯,也算不錯……”
江小舟端著餐具離開,至始至終沒弄明白李肅昭問這話的用意,但看對方表情,不像是自己的身份露出了什麼破綻。他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發現李肅昭沒有再追問的意思,於是又放心大膽了起來。
這日,李肅昭剛回到王府,就見林副總管急得滿頭大汗地來找他。等聽完對方的話,李肅昭頓時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