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面。
雙腿彈了彈,就不動了。
一箭必殺,不但穿心而過,而且,巨大震盪侵蝕力量,已是摧毀了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筋脈。
磨滅所有生機。
隨著司馬德戡落馬,身後四騎同時嘩啦啦倒下。
竟是連人帶馬都被射穿了。
“好箭。”
綰綰驚喜呼道。
徐子陵也是驚喜躍起,伸臂一揮,手中長矛瀝血前指,大聲下令,向前衝擊。
這一次,在眾人眼前生生射死領軍大將,一萬驍果騎終於失去了最後的鬥志。
發一聲喊就掉轉馬頭,拍馬狂逃。
有些逃得慢了,更是把手中的兵器也扔掉了。
不時就有人掉在馬下,身後追兵,揮刀斬去腦袋。
揚州軍先前被打得十分艱難,此時胸中憋了一股氣,尾隨追擊,也不知追了多遠,才見到徐子陵帶兵回返。
“稟王上,一路收攏兩千騎,或降或殺。其餘七千餘騎,已經逃向西北,再難追擊。”
顯然,這種戰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但想想自己這方,打了這麼一場,就損失了三千餘人,約七八百匹戰馬,他就又有些心疼。
楊林眉頭輕輕一跳,心裡微微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又搖頭失笑。
打仗就是這麼回事,不是每一戰都能取得最大的戰果。
這一仗打下來,既練了兵,又能補足到六千餘騎,還俘虜了一千餘士卒,其實算是不錯了。
至於那逃走的七千餘騎,他並沒想過去追殺。
人家是騎兵精銳,自己手下這些人說實在的,還真的追不上。
再說,那些驍果軍,就算擒捉回來,也安撫不住。
就如自己麾下五千驍果軍一樣,身在揚州,心在洛陽。
“等回去了,要強令這些人在當地成家,並且置業……
否則,這心繫北地的,要讓他們留在江東地面上,士氣一直低迷,也不是個事。
如此以往,真正的戰力,還比不上我們自己練出來的新兵。”
“是。”
徐子陵欣然應是。
他這些時日一直練兵,對軍心士氣這些彎彎繞理解得很深,這時一聽就明白了楊林的意思。
“實在不行,就強令解甲歸田,不能忠心於王上計程車卒,決不能要。”
楊林點點頭,耳中就聽到兵刃交擊的轟鳴。
他轉頭望去,就見到樹木倒折,兩人翻翻滾滾的殺了出來。
“咦……”
是寇仲。
此時他刀芒如電,縱躍飛馳間,與一個身形剽悍的英武漢子在那裡拼刀廝殺。
那漢子眼神沉靜,一柄長刃直刀殺氣凌厲。
在他的手裡,極為簡單直來直去的刀法,竟然斬出了戰場爭鋒屍山血海的氣勢來。
在寇仲先天真氣加持下的百變刀法之下,他明明從真氣到刀招,都落在下風,氣魄上卻絲毫不遜色。
給人一種感覺,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翻盤一般。
“好刀法,接我一招破浪斬……”
寇仲手中長刀回收,如推磨一般,猛然一刀斬出,身形狂突前衝。
眼前刀光重重。
樹木泥土,被刀鋒所激,化為轟然巨浪,一線刀光隱隨在後。
威勢難當。
那英武漢子,卻彷彿沒見到寇仲刀法的兇厲之處一樣,仍然冷著一張死魚臉,目光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是刀勢回縮,身形也縮成一團,隨著刀浪不斷後腿。
一邊後退一邊蓄勢。
能看得出來,只要他退到最後,等寇仲一刀力盡。
就是他蓄勢已成,鋒芒畢露的時候。
‘每一刀都有著血戰疆場的氣勢,這年紀,這氣度。”
楊林心下一動,隱隱猜到眼前這人是誰了。
是英雄,惜英雄。
他看得出來,寇仲的刀法其實還是留了手,並沒有展現他那一股子霸道的殺機,看著是越打越興奮,他其實是在切磋。
這證明什麼?
證明寇仲其實也看上了此人,認為對方值得交往,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事實上,身旁的徐子陵看著那人的刀法和氣度,也是若有所思。
剛剛這一戰的情形,讓他見著對方的刀勢,就有些領悟。
避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