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股沮喪的苗頭還沒有徹底擴散開來,就強行命令督戰隊,揮刀斬殺那些胡亂奔走計程車兵。
一馬當先,揮舞長戟就要向前。
在敵人就要被打崩的最後一刻,自己先亂了。
這種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見,也不希望再一次遇到。
……
“倒是一員猛將,可惜,留你不得。”
楊林剛剛來到戰陣,還來得及細細觀望一會自家軍馬與朝廷精銳的拼殺。
這是必經的道路。
新兵要見血,要經歷過艱難困苦,要從絕望到希望,才能練出百戰強兵來。
他可以如同徐子陵一樣,到處救火。
但是,總不能身為主將,身為王上,就這麼次次衝陣,漫山遍野,跑上幾十裡上百里的去一個個殺士兵吧。
那成什麼體統?
打仗,終歸是兵對兵,將對將。
實力不行,那就養,就練。
總有一天,會練出無雙強兵來。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對方一萬精騎,個人戰力雖然要強上許多。
但是,己方兩萬餘人,設立了營寨,結寨自保。
又有著傅君綽、徐子陵這兩位高手來回衝殺,堪堪要崩,又能穩住。
這種情況,最是煎熬,也最是能提升軍隊戰力。
只要此戰得勝,麾下這兩萬餘人,立刻就會成為精銳。
這才是楊林不急著動手的原因。
這一等,只是過了兩炷香的時間。
他發現,司馬德戡已經準備全力一擊,不計損失,要發動總攻了。
還沒等楊林決定是不是親自動手,接下來,更戲劇性的一幕就出現了。
也不知是不是探馬來報,更或許是樓船那邊的敗兵跑到此處戰場來了。
反正,楊廣被刺的訊息,已經傳開。
就像是原地炸開一個旱雷。
這個訊息雷得朝廷軍馬外焦內嫩,哪裡還有士氣繼續打下去?
就算是司馬德戡再鼓餘勇,強令麾下進攻,也是攻不下來的,兩邊反而會多死很多人。
“弓來。”
楊林坐在高大黃驃馬上,伸手從衛貞貞手裡接過射月弓。
弓和箭,衛貞貞一直揹著。
卻是一次也沒見著楊林出手。
此時一雙美目呼閃著,就有些好奇。
心想王爺到底會不會射箭啊,等會要是失手就很難看了。
反倒是綰綰,心裡一點好奇也沒有。
她比誰都清楚,楊林騎馬射箭的水平十分厲害,包管箭箭正中耙心。
“好弓。“
楊林彈了彈弓弦,就聽到龍吟般的嗡嗡聲。
震得山坡兩側樹葉都唰唰作響。
他冷眼看著司馬德戡長戟舞出一片血光,就要接陣,而徐子陵正一臉慎重的擋在前邊。
面對最後的反撲,誰都知道,這時必定會很艱難。
徐子陵也不能掉以輕心。
“子陵退下。”
突然,他的耳中就響起一聲沉喝。
徐子陵想也不想,足尖一點,就倒躍回去。
愕然回首,就見到山坡之上,一人拉弓如滿月。
遠遠望去,都能見到對面箭鋒之上黑白氣旋瘋狂旋轉著。
弓矢前方,就像是生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
草葉飛舞,狂風繞身,隱隱有兩條龍飛舞狂吼著。
“師父。”
徐子陵一聲歡叫,立刻放下心來。
而司馬德戡卻是如同被老鷹盯死的蛇一般,只感覺冰水淋頭。
想也不想,怒吼一聲,手中長戟狂揮疾斬,身形再也不敢穩坐馬背。
在出戟的同時,向著左側一撲。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卻是低估了那箭的力量。
崩……
一聲悶響,響在所有人心裡。
那箭劃過一道長長黑白光焰,噗的一聲,如穿腐木般,把長戟射斷。
一線流光穿過。
司馬德戡的胸前護心甲竟未擋住分毫,被一箭射了個對穿。
箭矢光焰流轉,破胸之後,又跟著連穿三個騎兵,扎入地面不見。
“我……”
司馬德戡身形一顫,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轟的一聲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