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此事無須商量,只向方羅二位一說,敢保他二位,定然倒屐相迎,那位馬老前輩雖然未來,但從方羅二位口中得悉,也決無異議,大師兄在此間等上數日,便不難覆命。”
接著又道:“各位尊長還有什麼訓示嗎?”
何松林笑道:“其餘並未言及,只愚兄卻有一事須問,雲妹目前有喜訊嗎?”
羹堯笑道:“大師兄正經事說得好好的,怎麼開起玩笑來?”
何松林又一抹鼻頭道:“這正是正經大事,愚兄卻非玩笑,京中弟婦已有喜咧。”
羹堯忙又道:“那羅方二位目的便全在此間,大師兄願意先見上一見嗎?”
何松林把頭一點道:“你這公館說話方便嗎?否則改天另外覓地相見也是一樣。”
羹堯笑道:“無妨,我那內花廳,照例外人是不許進去的,除灑掃之外,全由周師弟偏勞,卻不會洩偏出去咧。”
說著恰好周再興已從角門之外進來道:“那馬鎮山馬老前輩已到,方羅二位命我請年師兄就去,大師兄且請稍坐如何?”
何松林忙道:“既然三位老前輩全到,又不至洩漏出去,我也該去拜見才是。”
接著一看周再興又笑道:“你這趟奴才沒白當,卻弄一個好老婆,我該先向你道賀才是。”
周再興不由一笑道:“既如此說,快去吧,別再胡扯咧。”
說著三人一同向內花廳而來,才到院落之中,便聽一個洪鐘也似的聲音大笑道:“我沒想到因為劉長林這小子轉讓我們快聚一堂,又竟遇上兩位心儀已久的好朋友,照理我應該先謝謝這小子才對。”
接著又聽靜一道人道:“你先別太高興了,人家這次約的人可不少,漢番全有之外,而且還有好幾位知名人物,我們卻未必便能操必勝咧。”
羹堯再看時,只見一位高大偉岸深目隆準的老者正捋著頷下一部花白虯髯又大笑道:
“我已知道咧,大不了是那流寇的餘孽,和從吳三桂手底下爬出來的幾塊料,有諸位一出場還怕他們嗎?”
說著又道:“我本聞訊即行趕來,只因我那手創的無極教,有一場法會,不得不等會罷才來,所以稍遲時日,還望二位勿罪。”
說罷,又抬頭向院落裡一看道:“那來的是年老弟嗎?怎的在從人之外,又帶了一個小武官來?”
羹堯連忙趕上一步,趨向階前道:“弟子年羹堯,適因周路兩位師叔派了大師兄何松林前來有所訓示以致來遲,還望馬老前輩恕罪。”
說罷,便叩頭下去,接著何松林、周再興也各自分別拜了下去道:“弟子何松林、周再興叩見馬老前輩。”
那老者正是馬鎮山,見狀連忙趕上前來,將羹堯扶著,一面笑道:“我只道老弟不免染有官場習氣,僕從之外,還帶著戈什哈等人,原來卻是自己師兄弟,這就難怪了。”
接著又道:“你們大家且全起來,那周路二公既從北京打發人來,一定事關重大。難道此間情形北京已經知道嗎?”
羹堯拜罷,連忙躬身道:“此間情形,二位師叔雖然尚未知道,但卻另有訓示。”說著,便將何松林來意匆匆一說,馬鎮山哈哈一笑道:“我正苦這無極教只能騙得些愚夫愚婦,有識之士便難入彀,果真太陽教要到此地來設下院,我也正好改弦更張,但方羅二位意下如何咧?”
靜一道人忙道:“我本也久有此意,但因如設下院,必須親往江南向老師父請準,來往又必在數月以上,卻分身不得,這才遲遲未果,卻想不到,周路兩位和庵中各長老也計及向川中開展,這叫作天從人願,正可省卻我一趟跋涉,也許是烈皇帝在天之靈,於冥冥之中,有所昭示亦未可知。”
羅天生也大笑道:“我之所以命翼軫兩個孩子,拜在雲龍三現周老二門下,便也為了便於聯絡,不想他為了年賢侄入川又將這兩個孩子派了回來,我也正打算這劉長林的事一了,便到太湖去逛上一趟,恭謁老師父請訓以定行止,並與復明堂諸舊友話舊,卻沒想到周路二位忽有此議,連老師父和肯堂先生也可望來此主持開光大典,這真是一件快事。”
這裡正在笑語歡騰之際,忽聽劉老者驀然跳了起來,大笑道:“你們全說沒有想到,我才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輩子能看見大明烈皇帝的長公主,更能在垂死之前和老友顧肯堂見上一面,果真這兩位能來上一趟,我這老番子先得倒屐相迎,便讓我少活幾年也值得。”說著又忽然淚如雨下。
金花娘不由推了他一把道:“你瘋了嗎?怎麼又笑又哭起來,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