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磬,一共十八枚,墓中主人是一名王族,天子磬三十六,王族磬十八,侯磬九。”
謝老賊激動道:“應該還有別的值錢東西,再找找?”
標叔迫不及待地望向另一邊耳室。
林景峰站在編磬前,埋頭拾起磬架一側的長勺,展行跟了過來,說:“當時很流行的樂器,相傳孔子就是制磬的高手。”
林景峰以長勺在一塊玉石上敲了敲,發出悅耳的聲音。
同時間,他彷彿聽到有什麼細碎的聲音在耳室深處響起,彷彿是一顆圓形的銅珠滑過凹槽時的聲響。
耳室內的一側,標叔未曾看到的死角,又有一具小小的青銅鼎,鼎內擺放數枚石簡。
展行上前揀了出來,對著外室燈光檢視,上面寫滿了奇異的符號。
林景峰問:“是什麼。”
展行:“演奏的樂譜,試試?”
他接過長勺,那柄擊打器非金非玉,敲在編磬上時又引起一陣細微響聲。
展行沒有聽見,林景峰卻察覺到了。
“這後面有機關。”林景峰按著展行的手:“是用樂器啟動的。”
展行茫然問:“要告訴他們麼?”
林景峰拿不定主意,同時間另一側耳室傳來爆破聲,他們轉頭望去,標叔已經把對門成功地炸開了。
第二面石門轟然倒下,現出對室空間。
“怎麼回事?”標叔愕然道。
側室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具被開啟的棺材,方卓不住發抖,踉蹌退開幾步。
棺材大敞,蓋子扔在一旁,耳室對牆被土封得嚴嚴實實,並無其他出口,縱是謝老賊見多識廣,亦不由得毛骨悚然,喃喃說:“跑……跑了?”
“不可能吧。”林景峰接過手電,朝耳室高處照了一輪。
在他們進來之前這裡是全封閉的,棺材內的墊布現出完整的人型,明顯有屍,然而石門從未開過,棺材蓋怎會自己開啟?古屍又跑去哪裡了?
方卓發著抖說:“粽子……粽……”
林景峰問:“你先前說這裡只有兩具屍?第三具是怎麼來的?”
展行顧著端詳石簡:“不知道啊,說不定是別的墓?剛好挖通了?”
說者無心,林景峰卻豁然開朗,走進耳室內以手指摳了點壁上泥土嗅了嗅,說:“這是另一個盜洞,估計就是民國時黨玉琨部下側著挖通的地方。”
“墓裡有三個人……”林景峰想了想:“這具多半也是女屍,屍體和殉葬品已經被先前來的運走了,洞被泥石流封上,就成了我們現在看的這樣。”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林景峰躬身清了棺底墊布,一無所獲。
謝老賊悻悻道:“沒辦法的事。”
標叔笑道:“也不算一無所獲,準備把樂器拆了運走吧。”
林景峰示意稍等:“再看看。”說畢問展行:“樂器怎麼演奏你會嗎?”
展行比劃半天,沒有回答,接著撈起長勺,在編磬上敲了敲。
或清脆,或暗啞的聲音響起,十分悅耳,典雅莊重,更帶著數分悲傷意味,音符漸沉下去,直至歸於靜謐。
展行每敲一次磬,耳室深處的機關便受到奇異的共振,一顆銅珠沿著壁內軌道滑下,匯向墓穴中央的壁畫之後。
活動的五色石畫像在銅珠彙集的力道中緩慢變幻,色塊移開,壁畫緩緩退去。
標叔驚呼一聲,壁畫還未完全開啟,便已側身從縫隙中衝了進去。
“等等!”林景峰喊道。
謝老賊健步如飛,彷彿發現了全新的寶庫,登時跟在標叔身後衝進墓穴深處。
展行放下樂錘,彷彿還在回味那段樂曲。
“最早時哀冊的雛形。”他對著燈光檢視手內石簡:“這可是考古學的大發現,還有剛剛的磬樂,應該是墓穴的主人自己創作的,用來悼念他的妃子,哀冊可以給我麼?”
林景峰說:“他們會拿去賣的,死心吧,你想要這個做什麼?帶回美國去?”
展行一想也是,只得不再堅持。
壁畫後是另一個黑暗深邃的通道,林景峰擰亮手電筒,緩緩前行,問道:“標叔?謝兄?”
沒有人回答。
暗道不知通向何方,倏然間勁風撲面而來,林景峰側身一腳踹開展行,繼而縱身躍起,堪堪閃過腳下橫射而過的鐵箭。
“當心!”林景峰喝道:“後退!”
展行嚇了一跳,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