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錢。”
聽到這一訊息表姑愕然,忙改口說福祥沒錢,是她隨口打亂哇。廣林什麼也沒說,只嘿嘿一笑,接著轉身回墟上去了。他走後麻子果用最難聽、惡毒的話罵了表姑一下午,表姑實在忍無可忍,這才到鴨嬤潭去尋死。可她在那兒坐了半日,最終卻沒敢跳,便跑到炭窯那兒找福祥,誰知福祥赴墟賣炭去了,表姑不想歸屋,便到山坑同年家裡住了二夜。
《我的1968》 第二部分(2)
以上這些經過,是表姑回來後告訴我們的。幾天不見她好象一下子老了。梅姨幫她梳頭時從她辮子裡抽出了十來根白髮,那些頭髮放在桌上,尤如一綹被風吹來的雪花,閃著逼人的白光。
我小小的心忽然被悲傷充塞。我把臉緊緊地貼在表姑背上,眼淚倏地淌了下來。
“啾—啾!”
我聽見後面的菜園那兒有隻鳥在叫,跟人哭似的,只是不知在哭誰?是在哭我們大家的苦命麼?
媽媽這幾日被龍女鎮供銷社“借”走了。因為媽媽從劇團出來後還在房產公司當過會計,算盤打得呱呱叫,聽說這次供銷社就是請媽去打算盤查帳的。供銷社一天給媽八角錢,還管一頓中飯,媽說要是幹得好,也許可以長期在供銷社打零工,每月能拿二十四塊錢工資,媽媽和奶奶為此高興了幾天。
“要是做得長久,一年下來還能存點兒錢,到時我們再把這屋頂翻修一下。”
奶奶每日早早起來為媽媽做朝,等媽匆匆走後她就看著屋頂發愣。屋頂的確有些殘破了,原先在我公爹手上做的承塵已經腐朽,裂開道道口子,從口子上可以看見瓦隙和瓦隙中露出的藍天。
“奶奶,媽媽要是有了錢還可以給我買駁殼槍。我要鐵皮做的,能打火子的,要打得啪啪響的。”
小文有他自己的憧憬。至於我那想法可就太多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