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安東尼與克莉奧佩特拉》裡,在克莉奧佩特拉女王死之前,一個憨厚純樸的鄉下人帶著一籃無花果一定要給女王陛下送禮,女王讓衛士把小丑帶進來後,就是一場徹底的歡笑場面。這個額頭刻著“我是小丑”的人物產生的喜劇效果明顯、強烈、毫無保留,讓觀眾暫時拋開了整出悲劇,完全放鬆下來,接著克莉奧佩特拉的死亡也就顯得不那麼令人心碎。
這兩種小丑,前者是消極型,後者是積極型,都對悲劇的氣氛起到不同程度的喜劇調和,卻沒有傷害整個故事的悲傷。
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紅樓夢》中的劉姥姥同樣是個小丑人物。
全世界的故事中所有這些小丑,總是會帶來一種中立的視角,讓觀眾暫時抽身出來旁觀故事,這些小丑往往都會得到不同於主線悲劇結局的喜劇結局。因為他們的存在是一種安慰、補充和啟發,使觀眾對故事有了創作者想要他們認識到的認識。
葉惟不是第一次處理小丑角色了。
lms的爺爺不算小丑,黑色幽默屬於喜劇範疇;ss中貝瑟尼的青少年導師莎拉-希爾是個積極型的小丑導師,每次出場都會產生完全積極的溫暖和歡笑。就算只是看著梅麗莎-麥卡西,都會被她逗笑。
外婆在tlb電影故事中應該設為什麼型別的小丑?
在那天圓桌會議上,傑克遜和斯皮爾伯格都認為積極型更好。他們的意思是這個故事開場太傷了,一般悲劇的徹底痛苦發生在*或結局,tlb是在第一幕轉折點,恐怕觀眾們承受不了那麼久。
而且如果是消極小丑,也許影片完了,觀眾們都沒有一種這群人物已經恢復過來、自己已經恢復過來的感覺。很可能會是更加傷心,因為他們意識到了,這個荒誕的小丑在故作堅強地安慰他們,而不是他們被一個堅強樂觀的人自然地感染。
這就失去了信服力,導致銀幕內外都沒有恢復,第二幕就會越發顯得漫長、沉悶、煩躁,第三幕讓人打不起精神,就算不提前退場,觀眾們最終的評價都會是“難以忍受”。
傑克遜還有個導演想法,使用一個蒙太奇表現外婆馬裡馬哈的幫助沙蒙家振作,把她的歡樂、積極的力量全部給予觀眾,為蒙太奇配上一首輕搖滾就最好了。
不行!葉惟都不知道傑克遜究竟是想害他,還是腦子進了脂肪?外婆一定要是消極型的小丑!
這就像原著中外婆和蘇茜談初吻,她帶去的並不是百分百的積極力量,她甚至談起她和“麥格漢先生”的那個吻的美妙。實際上這裡是個消極的耐人尋味的反襯:“明知這樣不對,但感覺真的妙極了,最起碼我很喜歡”的外婆活得好好的,“我怕我不夠好”的蘇茜14歲就死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蘇茜太好了,她才會同情哈維先生孤僻,而被他騙進地洞。假如哈維先生想對14歲的外婆下手,只會得到一句:“我對你沒有興趣,老變態。”
艾麗斯-西伯德的文字是非常感性、敏銳、坦然的,敢於一路帶著讀者消極地走完恢復路。可是彼得-傑克遜,他似乎總害怕這太黑暗了、這太悲傷了、這太多了,所以我們要華麗的天堂、要積極小丑的外婆、要搖滾!狗屁。
嘿,這裡有個天使少女被姦殺分屍,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破碎,種種的美好全部煙消雲散。
這故事一開始就註定了它的嚴肅,它和搖滾樂只有失敗的關係。
葉惟覺得傑克遜真的自大了,他的想法就像他操縱著一群並不圓潤的人物、或者說一群木偶進行故事,還親自在舞臺上方喊著:“好了,現在你們該傷心了。”、“好了,現在你們該笑了。”、“好了,現在你們該感動了。”然後觀眾一定就會跟著走,還感動得一塌糊塗。
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情感處理思路、心理轉變方式,去對待這樣一個嚴肅故事……他想最可能的就是觀眾們衝上去拆了舞臺,把掉下來的傑克遜胖子狠揍一頓。
積極小丑?怎麼做到情感上的不突兀?怎麼能有感情上的共鳴?
葉惟沒有信心做到,也沒有興趣那麼做,這一點道理都沒有。
所以當時他這麼對兩位最佳導演說:“當蘇茜遇害後,只有結局場景才能完全積極。”
他的“外婆”是個消極小丑,她並非中立的旁觀者,也不是超然的帶路人,她是個和觀眾們一起前行的活力老者,有更多的生活智慧,也有一樣的情感。
“導演,你的球。”這時候乒乓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