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的目光才凝了凝。
“芮。”、“回來玩?”她們都打招呼。
“嘿,順路而已。”芮回應,有點疑惑:“艾比,你也懷孕了?”鏡頭對準一位金髮少女,她笑容牽強地摸摸微隆起的肚子。另一位紅髮少女說:“有她受的了,她不知道誰是孩子爸爸。”少女們都沉默的露笑,芮也臉露一絲似笑非笑,又一個棕發少女說:“最好是個帶把的,那不愁爸爸。”艾比忽然說話:“是女孩我就扔掉。”
“走了。”芮對此沒有態度,繼續前行。而早孕少女們走向學校,大家都那麼自然而然。
見不著老師,除了那個粗俗的司機,沒有一位學校的教職員身影出現在銀幕,只有一個個混帳學生,抽菸、打架、親熱、早孕……似乎學校不是一個增長自己的象牙塔,而是一個毀掉自己和別人的熔爐。
觀眾們還能不明白嗎?這個叫芮的少女滿口髒話,但相比影片裡的其他人,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在這種地方,她對兩個弟弟的教育好像是……一種必要?一種正確?
男的像野蠻人一般只忙著操,女的也像野蠻人一般只忙著被-操,全是些狗屁。這種地方。
觀影到現在也就幾分鐘,讓媒體人們驚訝的可真不少!
冷酷的影像每一段都在踐踏常規,或者說蔑視包括獨立文藝片在內的政治正確準則。一個個如此敏感的話題,作為主題拍一部電影都說不盡的內容。被陳列在那裡,有如草芥,醞釀著一場不知什麼的風暴。
而卡希爾、馬靈等電影創作者多少有些感嘆,viy就是viy,心真大!這樣去改編這個故事是走了最難的道路。
w’sb原著是可以拍成一個簡單、直接、有效的女權主義故事的,卻不是這麼拍。
在這開頭構建段落之中,芮沒有遭到什麼不公平傷害,並不是學校還挺好。學生們有著希望,只是芮因為她的家庭而輟學。沒有,在這種學校,她的輟學什麼都不算,甚至她的家庭困境也不算什麼,校車上那些孩子,學校裡這些人,表親們哪個不是遭受著同一種環境困境?
電影的焦點似不在一個家庭,而在一個地區,但這是關於一位少女英雄守護家庭的女權故事不是嗎?
問題是這個家庭一點都不可愛不溫暖不美好。沒有一兩隻賣萌的狗,或者一個笑得燦爛的小妹妹;問題更是這位少女也一點不可愛,沒有提供正確教育。沒有被不公平傷害,善良、有本事等都算不上。
看著一個非常理的粗野家庭,一對如同狼虎幼崽的兄弟、一個動不動就髒話的少女,簡直是一群討厭的人。
當危機出現,這樣的少女要守護這樣的家庭,觀眾會理解、會在乎嗎?能產生共鳴嗎?
褐熊影院裡一片安靜,觀眾們都見影像到了一家簡陋的小超市內,芮走在兩排放滿食糧的貨架之間,她的目光留意著左右。突然就伸手從右邊貨架拿了一袋小包裝的麵粉,從衣底塞進黑外套。再雙手環胸地抱著,若無其事地走去。
不管超市的人員有沒有看到。銀幕外每個人看在眼裡,芮在偷東西。然而正如鏡頭的平實、配樂的寂靜,開映至今的氣氛已經讓人感覺:那又怎麼樣?不然她還能怎麼樣?
忽然,芮還沒有從下方走出畫框,卻又轉身回去,把那袋麵粉拿出來放回了貨架。她駐足看了幾秒,才轉身離開。
芮的從容讓觀眾知道不是有被捉住的危險,這是她的意願……她不想做這事。也許事情還沒糟糕到要偷東西的程度,也許就是她的骨氣在這次掙扎中贏了。下次呢?在這種環境總有下次。
弟弟們在變壞,她也是。
噢!精妙的故事策略。卡希爾、馬靈等人看到了,葉惟使用了“執著—放棄執著”這個點來讓觀眾產生共鳴和關心。
當芮告訴哈羅德“永遠別開口去要應得的東西”,當芮把不應得的麵粉放回去,她就有了非傳統英雄的執著,而且是有價值的執著。現實世界的是非本就不是全部都能說清楚,在善惡難分的貧險之地,她還能自有一股信念,並努力地教養兩個弟弟。
以她可以想到的、懂得的、能夠的方式。
她又怎麼不是善良?這家人怎麼不溫暖?人們希望芮可以成功,無論她算不算得上是“好女孩”。
就在因為這份共鳴和關心造成的更加沉重的氣氛中,銀幕回到那間破落的山屋,窄小的衛生間裡,沒再穿外套的芮在給母親洗頭,兩人都沒有說話;場景一切,芮在屋後山坡上晾著衣服,掛在晾衣繩上的都是些舊衣;場景一切,芮坐在屋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