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頤被孟聿衡弄醒,只是神智算不得清醒,杏眼半睜呢喃句‘很晚了,睡吧’。語畢翻轉身回來面對孟聿衡,模糊看到他有起身之勢,玉臂一伸攬了他頭往自己懷裡摟,加一句‘別折騰,我累了’。
孟聿衡本想起身去書房,被寶頤這樣一攬,口鼻所觸盡是軟膩噴香之乳肉,情致霎時被挑起。他不再起身反而貼身去求索。
寶頤完全醒了,睜開眼看看孟聿衡,她說:“你讓我回家看看,可好?”
“我允你在這招遠多留一日。”孟聿衡說。
“你就讓我回家看看吧,就一眼,我看了馬上就回來,好不好?”林寶頤扭蹭著說,躲避孟聿衡的親近。
孟聿衡眸色深染,不語,伸手在寶頤腰側揉撫。沒一會兒寶頤眼裡添上迷濛,只是小嘴裡還是說‘你讓我回家看一眼吧’。孟聿衡點頭,添一句:“我陪你去吧。”林寶頤疑惑,孟聿衡陪她回家幹什麼去啊?
林寶頤回家,先去拜見父母。林恩先生看著女兒的雙螺髻,心下生憐,很想開口說留家裡吧,別走了。只是他不能,他只是個私塾先生,他護不住寶頤的。他若強留寶頤住家,在高家爬床的事就能在村裡傳開,眾口爍金積毀銷骨,寶頤會被輿論逼死的。是以他明知寶頤受了欺辱卻得忍氣吞聲由著她遠走,不是不想給她討回公道而是不能。好好活著,熬到寶城科舉出仕,寶頤就能解脫了。
林夫人看著寶頤的雙螺髻,心情複雜。丈夫說要等,兒子說要等,琴姐兒說頤姐兒私下有喜歡的人也是等。放以前,林夫人也能等,只是昨日孟家來的嬤嬤私下給她露出話,說孟家並沒讓寶頤用避子湯藥。寶頤已把少女身給了那孟聿衡,聽白鵝說孟聿衡對寶頤也是疼寵非常。不用避子湯藥,少年男女行那事再沒個節制。萬一寶頤有孕了,頂著個陪讀身份,孩子是要還是不要?!
說過幾句話,林恩先生走出內室。林夫人拉了寶頤到身邊左看右看,最後說:“這人是更美了,可也瘦了。在孟家,可有人欺付你?”
寶頤搖頭,柔聲說沒有。
林夫人眼裡閃現淚花,扭開臉用巾帕拭過淚,轉臉回來鄭重對寶頤說:“我原就教你要討那孟家少爺歡心,現在我還是這樣說。你得記住了,沒有他給你撐腰,在孟家你是沒法過平靜舒心日子的。”
寶頤點頭。
林夫人伸手撫寶頤鬢髮,柔聲問句:“月事可穩定了,不再忽早忽晚了吧?”
“還是老樣子,沒個準兒。”寶頤輕聲說。
“那這次是早來過了還是未到?”林夫人追問。
“還未到。”寶頤說,感覺到母親的不愉,她趕緊添一句:“娘你別多想,才四十多天沒來而已。以前兩三個月不來,去鎮上看大夫,人家都說沒事。”
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有了男女歡愉,月事再遲遲不來,就有懷孕的可能了。林夫人憂心忡忡。
林寶城媳婦獨個坐在屋裡,她想讓寶頤做妾,親眼看到寶頤,就更堅定了這想法。丈夫林寶城因著寶頤的關係已然科考無望,她做了妾讓哥嫂得些糧食布帛這算不得過分吧?!再來青蓮也沒說謊,看看寶頤穿的戴的,比之鎮上的官家小姐還要華貴。再有那美貌,做什麼要留在這鄉野配那粗鄙村漢。那孟家少爺俊美風流,那才是女子眼中的如意郎君不是嗎?而且寶頤口味變了很多,午飯婆婆和她張羅的全是寶頤在家時愛吃的菜式。可寶頤只吃幾口就放了筷子,是吃慣了富貴人家的珍饈美味咽不下自家的粗茶淡飯還是有了身孕變了口味卻仍沒那自覺。無論是哪種情況,自家都養不得她了。
只是年前託牙婆帶去的立妾文書到底是少了哪樣,竟然算不得數,鬧得孟家來人討要。林寶城媳婦很是糾結。這時從院裡傳來寶琴並著白鵝、青蓮的嘰喳說話聲,寶城媳婦更覺厭煩,伸手推開窗就要轟她們走。只是話未出口,她聽到青蓮說‘我現在是自由身,當然就不存在身契這一說了,姑娘早將身契換了官府戶籍給我了。白鵝你不是這樣的?’
身契、戶籍,寶城媳婦聽得眼前一亮。寶頤既要給人家做妾,那戶籍怕是不能留在自家的。想著,寶城媳婦收回手,窗架哐拉一下砸回來,又嚇了她一跳。
青蓮聽見那哐拉一聲,眼底帶笑嘴角微微翹起。雖說是有了自由身,想再跟著少爺卻是再無可能。已然如此,她就得給自己打算。這鄉野,除了林寶城,她找不到可堪匹配之人。既然他的媳婦是個愚笨的,時刻逆著林家人意思想讓林寶頤去做妾,那由自己替了她,想來林家人是不會有意見的。
林寶頤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