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什麼都不缺,您說我送他什麼禮物好呢?”這侯府如今是二房做主,她只不過在這裡呆一陣子,所以嚇嚇韓珮就行,犯不著把人給逼急了。
韓珮見韓瓔沒有把方才她說的那些話問出來,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緩緩地籲出了一口氣。
韓琰和韓玲一直旁觀,心裡都有了一致的認識——這個韓瓔可不像她看上去那麼胸大無腦啊!
太夫人眯著眼睛慈祥地笑,心裡卻心事重重。她的長子韓忱承襲了懷恩侯爵位,官職最高也不過是四品的鎮南將軍,更何況如今空有爵位,一官半職都沒有,還被髮往遼州軍中效力了;她的次子韓懷平生精研吃喝嫖賭,最大的成就是著成一部《汴京嫖宿指南》,簡直要把她這張老臉丟盡了;她的三子韓憶如今是正六品的欽天監夏官正,負責的是天文曆法,沒有一絲一毫的實權。
韓立和韓宇這兩個金孫一天天長大,還都沒有謀到前程,韓忱、韓懷和韓憶如今都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殿前司副都指揮使雖然只是正四品,可是手握軍權地位重要,只有皇帝親信才能充任,傅榭雖然年青,卻前途不可限量啊!
這樣一比較,為了韓立和韓宇這兩個乖孫子,倒是要好好巴結傅榭這個孫女婿了……
想到這裡,她一臉慈愛地撫了撫韓瓔白裡透紅的小圓臉::“阿瓔,你想送什麼呢?”
韓瓔裝模作樣想了想:“我給傅家哥哥做一套衣服吧!”
太夫人點頭讚許:“這個主意不錯!”
韓瓔有些煩惱地嘆了口氣:“唉,就是時間太緊了,我怕趕不上……”
太夫人還沒有說話,三夫人鄒氏就在一旁含笑道:“那阿瓔你可得好好趕趕這些活計了!”
韓瓔得了這個梯子,就笑盈盈看向太夫人:“祖母……”
太夫人順水推舟道:“你儘管做你的活計,這幾日不必過來侍候!”
韓瓔得寸進尺:“祖母,我昨晚和今早都沒怎麼吃飯,到現在還餓著呢!”
太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一雙利眼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正要起身辯解,韓瓔卻替她解釋道:“祖母,我習慣了玉溪那邊的飲食,汴京的膳食雖好,可我的腸胃卻不習慣……”
太夫人略一沉吟。
二夫人心中惱恨,面上卻是不顯,只是絞著手中帕子的手指已經有些發白了。
韓瓔便又道:“祖母,不用您和二嬸為難,我身邊帶著玉溪那邊的廚娘呢,只需在西跨院開個小廚房,採買的費用也不需府裡出,我身邊的媽媽自會料理。”
她這話一出,二夫人一顆心放下了大半——只要不花她的銀子,她什麼都好說。此時的她忘了是懷恩侯韓忱一直供養著京中侯府,這侯府是懷恩侯韓忱的侯府,不是她二房的侯府。
因為懷恩侯府韓忱和侯夫人林氏多年沒有兒子,所以二夫人方氏早就把懷恩侯府的爵位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任何想要她白出銀子的人和事,都是她的敵人。
既然韓瓔這麼識相,太夫人還有什麼話說?當即答應了。
韓瓔和韓珮、韓琰、韓玲四姐妹離開之後,堂屋裡只剩下了太夫人、二夫人方氏和三夫人鄒氏三婆媳。
方氏看向太夫人,沉聲道:“太夫人,已經是八月份了,大哥那邊的年例還沒來!”懷恩侯府在上代懷恩侯的時候就被老侯爺敗得差不多了,幾個莊子全都賣了出去,只剩下侯府這個空殼子。韓忱承爵之後年年八月初都往京中送年例,每年摺合下來至少也有七八千兩銀子,京中侯府因此得以維持了體面繼續運轉,只是今年的年例還沒有送過來,二夫人習慣了這筆銀子每年按時到來,因此今年晚一點她就有些不滿。
太夫人悠悠道:“你大哥如今壞了事,人又在遼州,年例晚一點也是該有之意。不過我想他總不會只顧自己忘了京中家人,早晚會想辦法讓人送過來的。”
二夫人這才不說了。
三夫人在一旁聽了,不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半晌無語。
退朝之後,傅榭剛要離開,卻被太監總管許照水給攔住了。
許照水平生有好幾張臉,隨時都能拿出來調換——見了承胤帝、傅皇后和承胤帝的那幾位寵妃,他眉毛眼睛都會笑,明明眉清目秀的臉被他笑得頗有喜相;見了大周朝堂的那些權臣,諸如宰相崔成珍和樞密使陳恩,他又變得進退有據溫和可親;見了宮中那些太監宮女,他換了張飛揚跋扈的臉;見了朝中地位略低的官員們和京中已經沒落的貴族,他又趾高氣揚氣焰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