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之下,田曼雲行了一禮,寧夏忙抬手相阻,“安國如何受的起皇妃之禮。”
田曼雲抬眼看去,見寧夏面色平靜時,淺淺一笑,“若非郡主相助,我又如何能坐上這皇妃之位。”
“皇妃天生貴命,亦如璞石藏玉,自是能坐上皇妃之位。”
二人之談,不過嘴皮功夫;田曼雲瞧著寧夏不提關鍵,只得主動說道,“當初謝雅容與我相商,利用宇文瑾完成大計;雖說我只聽令於謝雅容,與宇文瑾未曾相識,可終究宇文瑾知曉此計有我參與,如今我已是殿下之妻,此事只怕……”
只怕,此把柄會受人利用!
雖說對幾人之事不清楚,可宇文瑾和寧夏之間有過節,這一點,田曼雲還是看的明白的。
如今宇文瑾忽然而來,田曼雲自是怕宇文瑾用當初之事,威脅於她。
寧夏瞧著田曼雲目帶憂色時,緩聲說道:“時至今日,你以為五殿下還不知曉當初之事,乃你我算計?你也毋須擔心宇文瑾耍什麼花樣,若你信的過我,待宇文瑾或謝雅容對你威脅之時,傳信於我便好。”
“謝雅容?”田曼雲一驚,“她不是已經死了?”
死?身為女主,哪兒有那麼容易死的!
方才她就在琢磨著,大宇四公主前來,指不定到時會冒出個雙生子來!
一個混淆視聽,一個完成大計!
“此事你毋須多想,我自有應對之策;你需謹記一點:切莫受人威脅,便行出抱憾終身之事。”
瞧著寧夏平靜的模樣,田曼雲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多謝郡主提點。”
不管怎麼說,參與此事的,不止她一人,只要寧夏能將此事攬下,對她而言,便無害處!
二人又是淺語一番,便一前一後回了宴廳;散席之時,小皇帝放下酒杯,看向寧夏,“明日四公主便入京,安國郡主隨朕到御書房。”
一聲令下,寧夏自然起身跟了上去。
初春之夜,依舊寒冷;屋中火盆升起暖流,散去一身的寒意。
小皇帝坐於桌後,瞧著晗首恭敬之人。
一揮手間,宮人退盡,小皇帝這才拿出摺子,丟到桌上,“江南一帶,水災成患,地方官員卻是壓下不表;非但如此,不少官員上摺子舉報逍遙王與地方官員狼狽為奸,私吞賑災銀糧,更是煽動災民進京生事;對此,安國郡主如何看法?”
桌上摺子,十本之多;寧夏唇上一緊,晗首回道,“安國不過一介女流,對朝中之事並不知情;至於舉報之事,安國更是不知;若皇上心有疑惑,不如直接問逍遙王。”
前些日子才提了災情之事,既然逸軒信誓旦旦撇清了關係,就不該再受牽連才是!
若真有摺子舉報,只有一個可能:北宮榮軒在暗中搞鬼!
很顯然,如今這些舉報的摺子,成了小皇帝發難的由頭。
若非今日得了兵符,只怕此時北宮逸軒已被軟禁。
“安國郡主言之有理,朝中之事,你一介女流自是難以知曉;不過……”
話頭一轉,小皇帝起身,抬步而來;那人步子停於五步開外,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江南水災成患,如今宇文瑾和染九突然來訪,朕心甚憂;朝堂之事,已讓朕心力交瘁,對於旁事,朕已是無力相管,安國郡主可是明白朕的意思?”
寧夏忙垂首回道,“安國明白!皇上,安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恩准。”
“不情之請?”小皇帝面色微轉,“安國郡主今日的不情之請,似乎是多了些。”
此話一出,暗藏帝王之怒,屋中寒意亦加了兩分。
寧夏垂眸一動,面上一副惶恐模樣,朝他行了一禮,“皇上恕罪!此求乃安國小小心願,對於安國而言,實在難為;對皇上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二人的立場,從開始的相互懷疑,相互算計,到後來的針鋒相對,相互作戲。
如今事已明,立場已定,自當分清君臣之禮。
再次面對小皇帝,寧夏不住的對自己說著君臣綱常;力爭做一個本份的臣子,不要在他面前算計旁事;否則,今日投誠之舉,便會化作算計之心。
寧夏擺正了立場,小皇帝自然對此十分受用;瞧著寧夏垂首恭順模樣,這才回到位上,沉聲說道:“既是舉手之勞,安國郡主說來聽聽,朕且瞧瞧,是何等小事。”
“回皇上,此事不論國情,只提情份,便是小事;若是行事不周,扯上國論,便是大事。”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