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裡頭琢磨,這人怎的非要她學這個?好似給她戴上鈴鐺時,就別有深意。
逸軒倒是與她說,內力不足,無需理會那廝。
可眼下,不是理會不理會的問題了。
幾頁心法,倒背如流。只是,一直壓著內力練習,鈴聲自然沒甚殺意。
“北宮逸軒給你內力,是用來養著玩兒的?”
周宇鶴在她練了一套心法之後,從枝頭落下,負手立於她身旁:“莊映寒,你天天練心法,練內力,都是用來好看的?你壓著內力練習,有什麼用?”
如此責罵數次之後,寧夏一甩手,揚聲喊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內力!內力!內力!
這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多話了?煩人不煩人?
心裡頭不爽,十成內力運轉到手上;鈴聲頓時如殺人魔音,以她為中心,瞬間散開。
雖說她如今內力,勝過在場一些人,卻因運用的不夠嫻熟,倒不至於要人性命。
眾人只覺得氣血翻騰,忙以內力相抵,倒還能堅守崗位。
抬眼掃視一圈,周宇鶴眸中冷冷一笑,似早有所謀一般,繞到她身後。
那人掌上運氣,從她肩頭緩緩滑下,忽而握著她小臂。
原本只是讓人氣血翻騰的魔音,在此時,忽然化作斷魂之曲;眾人再不敢靠近,迅速遠去。
遠遠護著的暗衛,亦是受不得這魔音,退的更遠。
四周的人一散,周宇鶴面色越發好看。
方圓一里,被這魔音所攝,蟲鳥均離。
眾人不敢靠近,寧夏亦是氣血翻騰。
源源不斷的內力而來,催得她自身內力亂了方寸,讓她腦子發暈。
想要停下,卻是收不得手。
抬眼,看著他眸中那抹得逞的笑意,寧夏緩緩的轉開了眼。
那人內力瞬間收回,寧夏只覺得手都不是自己的。喉間一甜,卻是死死壓著。
其實,他催促她練催魂鈴,不過是想耗損她的內力罷了。
知他恨她,恨到恨不得削骨飲血,恨到無時無刻不想折磨她。
倘若這樣能讓他心裡頭痛快些,她無話可說。
可是……真的好難受。
終是忍受不住,沒受控制的手,費力的捉著他手腕,話不成句:“等,等等……”
太難受了,他的內力洶湧而來,攪亂內力湧出,簡直要人命!
瞧她難受的面色蒼白,周宇鶴這才停了動作,含笑看著她就地打坐調息。
“如何?不過兩日功夫,便有這殺人之效,可是比那逍遙劍法厲害的多?”
他這發問,她自是不回話。
瞧她眉頭緊蹙,喉間頻頻滑動,周宇鶴眨了眨眼。
那一瞬間的痛快之後,為何再無暢快之意?
就這麼看著她,只見那蒼白的面色中,透著一絲病態;長長的睫毛,蓋住清亮的眸子;因著氣血翻騰,而強忍著吐血的模樣,看的他眯了眼。
其實,就是有心戲耍她;可為何,瞧著她這模樣,卻沒有預想的痛快?
曾經無數次的想要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眼下當真折磨了,甚至未達預想的效果,可為何,就是這樣,他卻痛快不起來?
不是總在尋著機會戲耍她嗎?不是總想讓她嚐嚐,被人控制凌辱的滋味嗎?
如今,按意願發生了,為何,卻並不痛快?
好半響,寧夏才緩過氣來;睜眼,對上他寒徹骨的眸子:“容我緩緩。”
容我緩緩。
四個字,他似聽到心裡有什麼在龜裂。
只覺得眼前的人,讓他惱,讓他恨;可是,她此時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模樣,卻讓他心裡頭比惱恨更甚。
她不是該怒火滔天嗎?他這般損耗她的內力,她不是應該惱怒嗎?
忽而,那人猛的轉身,似一片紫色的迷霧,消失於林中。
直到那人不見,寧夏這才扶著樹站了起來。
“噗……”
終究還是壓不下那口血,噴。了出來。
其實,恨不恨,有什麼意義呢?
莊映寒恨著宇文瑾,是因為滅門之仇;恨著北宮榮軒,是由愛生恨;恨著周宇鶴,是一生積怨。
而她呢?她寧夏與這些人,憑什麼說恨?
她能理直氣壯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活命;可週宇鶴也是為了大計奔波。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