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轉眼看向他。
雨水似斷線的珍珠粒粒撒下,遇到他時,卻遠遠滑落。
就連發絲兒,亦是乾爽飄逸。
偏頭看著他,寧夏不由問道:“你怎的不穿蓑衣?你這般耗費內力,讓人瞧著,會揍你的。”
“揍我?為何?”他一時不解。
“飽漢不知餓漢飢,你說為何?”
她這回答,他微一琢磨,便是轉頭一笑。
再回頭時,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自個兒不努力練功,還能怨別人內力深厚?”
如此說了幾句話,氣氛便好了些。
赤煉腦袋趴在周宇鶴腿上,尾巴在寧夏腿上擺著;看這小東西舒服的模樣,寧夏不由的伸手彈了彈。
小東西回頭,看著她微笑模樣,吐了吐信子,爬到她肩頭,在她面頰上吻了吻。
這習慣,也不知是不是跟逸軒學的?
以往它只是在她面上吐信子,這些日子倒好,逸軒在她面頰一吻,赤煉便跟著湊上來,在她面上挨一下。
小東西這行為,看的周宇鶴目光一閃,只覺得赤煉和寧夏的畫面,實在是太過美好。
山中之時,赤煉無數次說著:想她了,想與她一同回家。
那時,他倒沒什麼感覺;此時,看著寧夏寵著赤煉的畫面,周宇鶴只覺得心裡頭莫名一軟。
忙坐直了身子,轉開眼,看著遠處被迷霧籠罩的山色。
一時間,二人均是沉默。
他瞧著風景,想著北宮逸軒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看著風景,同樣想著北宮逸軒的每一句話。
煙雨朦朧,翠色如歌。
遠處的美景,看的人心生嚮往。不由的,想去那山裡頭瞧瞧,到底是何等模樣?
“可想去那頭瞧瞧?”指著煙霧最深之處,周宇鶴問著寧夏。
他打破了沉默,亦是打斷了她腦中思緒。
寧夏回神,看向他所指之處,久久不語。
她久不回話,他轉首發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逸軒。”說出來,便不怕他笑話。
見周宇鶴轉首看來,寧夏斟酌半響,終是說道:“周宇鶴,我知你恨我。我只希望,你恨我便好,不要讓逸軒難堪。”
看,這二人,是商量好了,再到他跟前唱戲的嗎?
北宮逸軒讓他放過她,她又讓他不要讓北宮逸軒難堪。
如此看來,倒是他胡攪蠻纏,不知情理了?
心裡頭莫名煩躁,卻又沒忍住發笑。
倒是沒想到,他與她,居然會在此時想著同一個人。
只不過,他想著北宮逸軒的話,是與她有關。
而她,卻是滿心滿意的想著那人。
見他忽而發笑,寧夏有些拿捏不準,不明白他是如何想的?
“想不想去那裡瞧瞧?”
寧夏不明白他的想法,周宇鶴卻將方才的話又問了一通。
寧夏搖頭,淺淺一笑:“前人曾作一首詩,不知你可曾聽過?”
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寧夏將蘇軾的《題西林壁》唸了出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重複著這兩句,周宇鶴目光再次轉向遠處的景緻。
在雪域梅林,她同周宇傲周旋時,曾說過這兩句;卻不知曉,這是何人所作?
寧夏指著林子裡緩緩升起的迷霧,淺聲說道:“在此處,看著遠處的風景是美好的;卻不知曉,旁人亦在看著此處的風景,心生嚮往。”
這話,聽的周宇鶴回首,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去。
只見百米開外,迷霧漸起;雖不似遠處山中那般層層疊疊,卻也有些形態。
“若我們去了那山頭,回頭看這裡,同樣是美景;我們在這裡,身處美景中,卻不自知。”
這話,聽起來別有深意。
周宇鶴轉眼,欲看她神情;怎奈她身子矮,被斗笠遮了面容。
抬手將斗笠抬了抬,引得她轉眼看來。
只見雨色之中,她面容消瘦,雙眼卻是異常清亮。
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面容消瘦了不少。
她卻沒有一聲埋怨,一路的歡聲笑語。
當然,在面對他時,她只是沉默不語。
“你這話,是在罵我?”
他這一問,寧夏無語,連忙搖頭。
他的手,跟著她搖頭的動作,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