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寒暄,推著絕娘子,便讓她帶路。
絕娘子那個氣啊,心裡頭不痛快,卻是看著他這張人神共分憤的臉,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你師父呢?近來可好?”
言下之意,這麼多年沒瞧著,你是不是該問一句:“小師叔,這些年你過的可好?叔父身子可還好?”
可是,絕娘子失望了。
周宇鶴抬眼尋著山洞,敷衍的回道:“師父好著。”
好著?那行,那你就別想好了!
絕娘子可真是怒了,當年的事兒她可沒記仇啊!這小子見著叔父也不知曉上門打個招呼,眼下竟是連敷衍也不給,她如何能高興?
將人帶到洞口,絕娘子抬手一指:“怕她臭了,冰譚裡了;既然你來了,便你自個兒處理,姑。奶。奶不伺候了!”
哼了一聲,絕娘子轉身便走。
周宇鶴隨口應了一聲,大步進了山洞,當看到盆中那人雙眼緊閉,面色死灰時,步子一個踉蹌。
幾日尋來,未曾覺得累;此時看著她這滿臉死氣,他只覺得頭暈眼花。
她死了?死了?
怎麼會死了?她……她不該死的!
月白衣裳被血染透,越發襯得面色灰暗。
失魂落魄的走到譚邊,拉過木盆,將裡頭的人抱了起來。
“莊映寒。”
一聲喊,異常嘶啞。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個身子虛弱,還能跑能跳,能說能笑的人。
她是那麼的頑強,如何都死不了,怎的這一劫,卻是沒躲過?
二指落到腕上,卻是探不到脈搏;傾身聽著呼吸,卻是等不到她的吐氣。
“你,你怎麼就……”
想問她,她怎麼就撐不下去?怎麼就等不到他來?
為何這一次,卻等不到他呢?
以往那麼多的事兒,不都是與他一起的麼?北宮逸軒不是將她救下了麼?為何還是沒躲過?
北煜皇帝派了一萬人馬尋她,卻是久尋不到;為何?為何宇文瑾就能將她尋到呢?
老天就真要她死,才能高興嗎?
“莊映寒,你……我…我以為你會等我的。”
等著我給你尋黑蓮,等著我給你解了蠱毒。
可是,可是為何你等不到我?
冰冷的身體抱在懷裡,透過衣裳,冷到了心裡頭。
以前想她死,要她死;可是,她真的死了,為何他覺得心裡空了。
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那東西,隨著她死,好像丟了……
想啊想啊,想了許多;他不由後悔,後悔沒將她帶走。
管她願不願呢?管她愛不愛呢?
他都不愛,憑什麼要她愛了,才能帶走?
“莊映寒,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莊映寒?還是蟬兒?莊映寒是誰,蟬兒又是誰?一縷遊魂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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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8:她是何時來的呢?
“你還欠我許多的解釋,你還沒告訴我,那日是否有意算計於我?你還沒告訴我,怎樣才是你想要的盛世年華?”
“你欠我太多的解釋,你還有許多的事沒有告訴我,我還有許多的事沒弄明白,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洞中,周宇鶴抱著她喃喃自語;洞外,絕娘子憋笑憋的極是辛苦。
北宮逸軒遠遠的瞧著,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那日,他亦是這般惶恐,怕她醒不來,怕她會死。
那種擔心,那種害怕,這輩子也不想再經歷。
他以為,這世上只有他會擔心她;可是,此時看著周宇鶴近乎崩潰的神情,他才發現,原來,周宇鶴所丟的心,比他預料的多的多。
他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他害怕她醒來之後,周宇鶴會不顧一切的帶她走。
失去,永遠比得不到可怕。
空中的星辰,似對這場有心製造的傷痛不忍;閃爍之間,消失不見。
孤獨的月掛在空中,清冷的月色,似在述說著它的孤單與寒冷。
“你到底是誰呢?你當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呢?蟬兒……”
這個稱呼,似那人專屬;此時喚出,竟是麻木。
得不到,可以遠遠的瞧著;因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可是,還未得到,便已失去,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