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屋子裡的桌椅已是腐爛的不成樣了。這爛桌爛椅之中,一個渾身骯髒的人趴在地上,緩緩抬頭。
此人是誰,已經不用猜了。
只見往日威嚴的太后,此時一臉骯髒的爬在地上;那本該一絲不苟,戴著寶釵的墨髮,此時如同一團枯草,蓋在面上。
看到火光,太后那骯髒的手撥開眼前的亂髮,瞧著眼前之人時,先是一愣,隨即陣陣尖笑。
這種笑聲,就似指尖爪到黑板之上,帶出的那種聲音,聽的人心裡頭發毛。
怎麼會這樣?
轉眼看向小皇帝,寧夏才發現,他心中的黑暗地域,並非她所能瞭解的。
他是有多恨太后,才會這般相對?
瞧著太后匍匐在地,費力爬來之時,寧夏目光落在太后的雙腿之上。
腿,斷了!
“她想爬牆而出,被錦衣衛當了刺客,不小心打斷了雙腿。”
瞧她面色有異,小皇帝淡漠的給瞭解釋;這解釋,卻比不解釋更牽強。
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沒有下人相助,怎麼能爬上高高的院牆?也不知道他親眼瞧著太后被人打斷雙腿時,是何等神色?
“母后,兒臣來看你了。”
寧夏不作答,小皇帝上前一步,蹲於太后身前。
太后那滿是血絲的眸子看著他,眸中透著猙獰的恨意,“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你若不殺我,等李丞相發現異樣,必然不會放過你!”
聽這二人對話,寧夏立馬一副受不住的模樣,悟著口鼻退了出去。
出了內間,沒了火光相照,摸黑之中,跟著記憶,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著。
饒是她動作快,卻還是阻止不了太后那厲聲叫罵,那叫罵之言,讓她雙眼一閉,暗罵老天為何就是不放過她?
“你個孽種!當初我怎麼沒將你掐死?於珊那個賤。人生的孽種,果然是個忘恩負義的賤。種!”
老天,他為何帶她來?
“阿姐,她說我是孽種。”
寧夏硬著頭皮往外走,可那到了屋門的步子,卻因他這話,被迫停了下來。
再三暗示她並非莊映寒,如今再將她帶來,讓她知曉他的秘密,他到底是何用意?
“阿姐,你不想知道當初莊家之事嗎?”
她立於門口,他卻是一臉平靜的舉著火折而來,那沉穩的步伐,就似開戰前的千軍萬馬,令人無端生畏。
火折的光,一點點接近,寧夏看著他的手在火光中拉長,緩緩放到肩頭時,心裡頭不由的一震。
“阿姐,你不是說要為莊家平反嗎?那二十八家人的清白,阿姐不在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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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作戲還是失控?
他這一再相問,寧夏咬牙回頭,看著他微顯猙獰的眸子,“皇上,安國……”
“噓!說你便好,‘安國’二字,讓我不舒服。”
終於,他還是挑明瞭;寧夏沉沉一個吐氣,聽著屋中太后瘋笑之時,他手臂一用力,將她擁進懷中,“你說過,你要給莊家平反;你只要平反,不是嗎?”
你只要平反,而我只要江山,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
還有一句他沒表明,那便是:你不是莊映寒,可你卻代表著莊映寒,所以,封你為後,勢在必行!
久未住人的宮殿,陰氣森森;太后這似鬼怪一般的笑聲,聽的人心裡發毛;將她擁入懷中的人,陌生到讓她一時忘了如何應對。
新的局面,又當如何應付?
老天,我只想和逸軒活下去,為何要搞這麼多的事出來?李家沒了,我以為是給我的獎勵,沒承想,你卻給了我更難應付的局面。
北宮逸軒查出小皇帝身世之事,小皇帝並不知曉;可今日,他卻將此事擺於她眼前,是想考驗她對他的忠誠?還是想讓她轉告北宮逸軒,以試探北宮逸軒的野心?
“阿姐,你在害怕。”
火折忽然熄滅,昏暗之中,感覺到他貼了上來,臉頰相貼之間,她忍不住的抬手將他推開。
心跳加快,是對他忽然的轉變,也是對未來的惶恐。
“阿姐,你為何害怕?”
呼吸不受控制的加重,寧夏慢慢的後退,忽然想要逃離這陌生的環境;在她轉身之時,手腕被他握住。
小皇帝一個用力,便是將她拉了回來,“阿姐,你為何害怕?你若只想給莊家平反,為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