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放在了燭火上。
火苗舔燃錦帕,瞬間燒成了灰燼。
“不後悔?”
陳煜輕聲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後悔。”
皇帝鄭重的取出一塊牌子送到他手上道:“事出緊急,可調當地州府兵馬。”
陳煜沒有接,平靜的說道:“皇上,如有訊息,我會傳信入宮中。我的武功不是天下無敵,萬一就擒,我不想這塊令牌落入他人手中。”他跪下對皇帝行了大禮,輕聲道:“煜兒如有不測,請皇上照顧妹妹們。”
皇帝微微頜首道:“去吧。”
陳煜深吸了口氣,消失在雨夜之中。
望眼欲穿的元崇生怕有人深夜前來探望陳煜。
怕什麼來什麼。陳煜的另一個好友白漸飛來了。
元崇聽得外面通傳白漸飛已到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以三人一起長大的情分,陳煜不可能不見白漸飛。
情急之下,他走出房間,愁苦著臉一把摟住白漸飛的肩,強拉著他往外走,壓低了聲音以神秘之極的語氣說:“走,先出去說話。”
白漸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道:“長卿如何了?我去瞧瞧他再說。”
元崇挖空心思編著故事,直說得白漸飛嗟嘆不己。他拔開元崇的手臂說道:“王爺才過世,長卿就馬上要離開望京去東平郡。蘇州府那位姑娘還眼巴巴地等他去提親。唉,我競不知長卿竟是個多情種子。我去勸勸他吧。”
他折身往屋裡走,元崇急了:“都說了那位姑娘本就不相信他。長卿心急王爺病情,匆匆趕回望京。現如今要等三年熱孝期滿,我看那位姑娘更不會信他。
三年,換了我,三個月都等不及。還不早嫁人了!”
說到這裡他心裡一咯噔,想起小蝦對陳煜的等待,恨恨然又道: “想嫁別人,門兒都沒有!”
白漸飛好笑的看著他道:“難不成你替長卿搶了人來送去東平郡府?”
元崇嘿嘿笑道:“能搶就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漸飛,別去煩長卿了,咱們去喝一杯吧!”
“你這人,三句不離酒。今晚我是來陪長卿的。”白漸飛白了他一眼,向房裡走去。
元崇著急的跟過去,正想著把他拉走,房門推開,陳煜平靜的站在門口:“漸飛也來了?屋裡坐吧。”
他看了眼元崇,後者隔了白漸飛對他怒目而視。
“長卿,蘇州府那位姑娘的事我央人去替你說親。先定下,三年熱孝後再過門如何?”白漸飛熱心的說道。
陳煜愣了愣苦笑了笑,就以掩過。眼風卻狠狠的掃過元崇,惱他胡編亂說。
見元崇賊笑,陳煜噙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輕嘆道:“有勞漸飛跑一趟蘇州府,告訴那位小蝦姑娘,如果她願意等,東平那王府三年後便迎她過府。”
白漸飛微笑道:“蘇州府的小蝦姑娘是麼?我替你去說!”
元崇已衝了過來道:“不是!叫,叫花花!那丫頭眼睛亮得驚人!”他記得醉一臺酒樓上小蝦叫身邊的婢女花花。
陳煜的胸口如中大錘,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元崇嚇了一跳,使勁給陳煜遞眼色道:“你忘了?就是和小蝦在一起的那個丫頭,叫花花的?”
陳煜的心一陣狂跳,不顧白漸飛莫明其妙的眼神,扯了元崇的胳膊道:“你再說一遍,你當時怎麼認識她們的?”
元崇回到望京後已不知道向陳煜說了多少遍小蝦,他望了眼白漸飛衝陳煜又使了個眼色道:“長卿你就忍忍吧!你和我說了這麼多遍,還想聽啊?”
父王去世,老阿福殉主,皇上的密令此時像三重大山壓在陳煜心口。他驀得爆發:“那個叫花花的長什麼模樣?!”
元崇這才反應過來,他愣了愣苦笑道:“叫杏花春花秋花的多了去了。”
陳煜急得跳腳:“不是,你說她的眼Ⅱ青怎麼了?”
“亮啊!亮得只叫人記得她的眼睛了,長什麼樣子倒忘了。”
陳煜喘了兩口氣,突然他倆往門外一推,關了房門道: “我想靜一靜,天也快亮了。你們回吧!”
白漸飛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迷糊的低聲問元崇:“長卿是不是傷心過度?怎麼說話語無論次的?”
元崇苦笑著攤了攤手道:“讓他靜一靜吧。今天他太累了。”
門裡的陳煜閉著眼睛喃喃地念叨著不棄的名字。他真想去噍憔,那個叫花花的有著賊亮眼睛的丫頭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