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寶梳還是婉拒道,“這會兒氣兒還沒出順,坐一會兒再說吧!”
楊晉起身往四處瞧了瞧,靜寂無人,想必那下殺手的早已經逃之夭夭了。到底是誰想要寶梳的命?他覺得最大嫌疑應該是阮麴塵那些仇家。雖說寶梳和阮麴塵已經和離了,但阮麴塵的那些江湖仇家未必會放過寶梳。他不由地輕嘆了一口氣,蹲下去對寶梳說道:“你真得小心了,阮麴塵仇家那麼多,就算你跟他和離了,也未必能置身事外。”
“我想應該不是吧!他那個人初事很小心,很少得罪人的,頂多就是買賣場上的一些不快罷了。說到江湖仇家,我並不認為他有多少江湖仇家……”
“那是因為你對他知道的太少了,知道嗎,寶梳?”楊晉很認真地說道,“你不清楚他到底在幹什麼,所以才會認為他只是個買賣人。其實阮麴塵這個人隱藏得很深,你未必能全看清他。”
“是因為你認定他是擄金幫的人嗎?”
“不是我認定,事實想必也應該如此。你知道吳勉是誰殺的嗎?他親口告訴我,吳勉是他殺的。你想想,你每晚跟一個殺人犯同*共枕,心裡該是什麼滋味兒。”
寶梳垂下頭去,揉了揉摔疼了的膝蓋道:“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相公……”
“現下已經不是了……”
“可我心裡還一直當他是我相公,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跟我和離,他是太生氣了。”
楊晉微微顰眉,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搖頭道:“寶梳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怎麼還會想著他不是真的願意跟你和離?哪個男人會恨得下心跟自己心愛的妻子和離?難道他自己心裡不會難過嗎?他對你決絕,你怎麼還留著這樣的殘念?興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娶別的女人了。”
“會嗎?”寶梳略帶傷感地撅了撅嘴道,“相公會娶別的女人嗎?”
“怎麼不會?他想娶,想必臨安城多的是閨秀排隊候著,畢竟他也是臨安城小有名氣的阮老闆,想嫁給他的女人多得是。”
“可我覺得相公不會……他只是太生氣了而已……相公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生氣就可以休妻嗎?生氣就可以把你掃地出門嗎?一點都不念夫妻之情,這樣的人,寶梳你為什麼還會想著為他找藉口?唉!”楊晉一臉憐惜地看著寶梳道,“阮麴塵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居然讓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醒醒吧,寶梳!你現下已經不是阮夫人了。”
寶梳低頭揉著膝蓋沒答話,睫毛上落滿了失落的神色。坐了一小會兒後,詹小寧來了,把她揹回了剛才那農舍裡。確認她沒什麼大傷之後,詹小寧才扶著她下了山。
這天晚上寶梳被那條勒痕弄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雖說痕跡不粗,但火辣辣地疼起來實在是煩人。所以天一亮,她就爬起來披了根長頭巾遮住了脖頸,然後賊兮兮地從繡莊後門溜了出去。
溜出門時,她以為路過的門子發現她了,立刻轉頭就跑了。她一邊跑一邊往後瞧,誰知道顧著後面沒顧著前面,她一跑出巷子就跟一頂轎子撞上了!腦袋撞在轎廂上,咚地一聲,疼得她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老闆娘,你沒事兒吧?”耳邊傳來了侯安的聲音。
蹲在地上捂著額頭嗷嗷叫疼的她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難道是阮麴塵的轎子?親孃啊!果真不是冤家不聚頭呢!這人怎麼早出門兒幹什麼呢?
“老闆娘……”
“沒事兒!”她立馬站了起來,隨便找了個方向就要溜時,卻發現腦袋上的頭巾已經掉下來了,脖子上那紫紅色的勒痕被侯安看得一清二楚。侯安不由地吃驚道:“老闆娘,您脖子怎麼了?給誰勒的嗎?”
“沒……沒事兒……沒事兒!”
“怎麼會沒事兒?像是被誰給勒了的吧?老闆娘,不會是有人要殺你吧?”
“都跟你說了沒事兒,真囉嗦!讓開讓開!”她忙從地上抓起那條頭巾,慌忙地蓋在了頭上,拔腿就想往大街上跑時,轎子裡忽然傳來了麴塵的聲音:“站住!”
她腳步一頓,停在了轎子旁邊,嘟了嘟嘴皺了皺眉,然後才緩緩轉過身來問道:“幹什麼啊?”
麴塵打起了轎簾,往她脖頸上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道:“脖子怎麼了?”
“沒怎麼啊!”她很硬氣地回答道。
“老闆娘,”侯安插話道,“你那都腫了,還是紫紅色的,指定是給什麼人勒了的。你就說實話吧!是不是有人想殺你啊?”
“我上吊玩的時候不小心弄的,不行嗎?”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