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瞄了侯安一眼,抄手笑問道:“我聽你們剛才說什麼取衣裳?你們打算給誰取衣裳啊?”
“這……”鍾氏轉頭看了侯安一眼,侯安也不敢答話了。
“是給阮麴塵取的吧?”寶梳又笑米米地說道,“侯安,是阮麴塵讓你來給他取一身你的衣裳暫時穿穿吧?”
侯安嘿嘿地笑了兩聲道:“老闆娘您太聰明瞭,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呀……”
“你,聽著,”寶梳指著侯安道,“不許再去書房,也不許再跟阮麴塵說話,另外立馬出去給我買點心去。”
“老闆娘想買什麼點心?”
“城東的鱷梨糕,城西的鬍子湯餅,城南的水晶芙蓉糕,城北的松江豆包,聽明白了嗎?”
侯安一聽,這不是故意使喚他來回跑嗎?唉,這老闆惹了老闆娘,看來自己也難免被殃及魚池啊!還是去買吧,省得待在家裡兩頭為難呢!他立馬點點頭,飛快地跑出去買點心了。
侯安走後,寶梳舀了碗白粥,一邊喝一邊慢悠悠地走到了書房窗戶邊,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隙,往裡瞧了瞧,只見麴塵裹著條被子,半luo著上身坐在榻上翻看著什麼。再瞧瞧他身上,嘿嘿,全是橫七豎八,形狀各異,花色不同的牙印和吻痕呢!看到自己昨晚的傑作,寶梳十分得意,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聽見窗外有動靜,麴塵立刻轉過頭來往窗戶那兒瞟了一眼。寶梳忙把頭縮了回去,躲到了一旁。片刻後,窗戶被推開了一半兒,麴塵那幽幽的聲音傳來:“靳寶梳,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兒,給我乖乖出來。”
寶梳咧嘴一笑,端著她的小白粥晃悠晃悠地從旁邊木柱後面走了出來,美美地喝了一口,衝窗戶裡面半裹著被子的luo男笑道:“幹什麼啊?想喝粥是不是?別急,一會兒我就給你送來,你乖乖地在裡面等著吧!”
麴塵靠在另一半沒開啟的窗戶邊上,抄手斜盯著她笑道:“梳兒,我勸你別玩火自焚了。知道戲弄自家相公會有什麼後果嗎?”
寶梳又喝了一口粥,帶著調皮的笑容說道:“會有什麼後果?大不了又是抄祖訓咯!再大不了就是寫和離書咯!橫豎昨晚我已經把你睡了個透,也沒什麼興致了,和離就和離唄!放棄你這棵小樹苗,還有千萬棵百年美人松在等著我呢!”
“哼,”麴塵抿嘴笑了笑道,“百年美人松?媳婦啊,我怕你沒那個命享吧?你還是乖乖地把我的衣裳送回來,興許我們還有得商量,要不然的話……”
“要不然的話怎麼樣?”寶梳晃了晃腦袋,得意地笑問道,“要不然你還想揍我?還想罰我?嘿嘿……那你倒是先出來再說話呀!不敢是不是?怕裹著半條被子衝出來逮媳婦這麼爆炸的新聞傳遍整個雅州城是不是?嘿嘿嘿嘿……阮爺,昨晚我下的迷魂湯,今早才入正題呢!叫我反省?你自己好好在裡頭反省反省吧!不必叫侯安了,侯安已經被我打發出去了,沒人再來給你送衣裳了,你就好好地在裡頭歇著吧!”
“你去哪兒?”麴塵叫住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寶梳。寶梳回過頭來,喝完了碗裡最後一口皺,晃了晃空碗道:“我嘛,吃完早飯那自然是要開工了!我不是還有二百多遍祖訓沒抄嗎?我得去榕樹下頭繼續抄寫祖訓了。放心,我會回來陪你的。榕樹跟這兒正對著,我一邊抄祖訓一邊陪你好不好?回見咯,相公!”
寶梳捧著碗得意洋洋地轉身走了。麴塵則是好笑加鬱悶,哪兒會想到寶梳能來這一招?剛剛醒來正想找衣裳穿時,才發現昨晚脫下的衣裳全都不見了,連鞋子都不見了,就剩一條被子,總不能裹條被子就這麼出去了吧?更何況,那丫頭昨晚又咬又啃,把自己渾身上下弄得到處都是痕跡,就這樣出去,準會丫頭們笑死的!靳寶梳啊靳寶梳,你這是在玩火自焚你知道不知道?千萬別給爺逮住了,逮住你就萬劫不復了!
整整一上午,沒人敢去靠近麴塵所在的書房,因為靳老闆娘就在書房對面那棵榕樹下專心致志地抄寫祖訓。早上那會兒汝年來找麴塵時,也被寶梳一個謊話給打發走了,接著,寶梳又放了丫頭們大假,只留下了鍾氏照看末兒,連侯安都不放進來。
一個上午雖說只抄了十遍,但靳老闆娘的心情那是格外地好呀!十遍祖訓,慢慢抄來,字跡真是工整得令她自己都崇拜了。拿起一遍在手裡瞧了瞧後,她起身走到了窗邊,敲了敲窗戶後退了兩步。
“什麼事?”一直坐在窗後高几上的麴塵問道。
“給你看這個。”寶梳把那篇祖訓塞了進去道,“還不錯吧?剛剛才抄好的,沒有一個錯字,字跡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