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難眠後,初真早早地爬了起來。昨晚她和寶梳商量了一下,她暫時不能去永興寺茶園了,得準備準備繡班的事情。做好早飯叫醒初蕊後,她便獨自去了永興寺。
此時東方的魚肚白才剛剛翻起,她一邊漫步在晨光中一邊低頭沉思著什麼。昨夜沒怎麼睡好,總是想起戚汝年,想起從前戚汝年到家裡幫著幹農活兒的樣子,想起戚汝年說過的那些話,感覺好像近在咫尺,但事實上卻又是那麼遙遠。她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忘了吧!汝年都已經做官了,自己跟他早已不是當初的青梅和竹馬了。
就在她滿腦子想著戚汝年時,身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險些摔到在旁邊土溝裡。等她站穩了回頭一看,竟是魯大娘!只見魯氏雙手緊緊地抱著一個土黃色燒香包,臉色呈醬紫色,雙瞳佈滿血絲,整個人顯得緊繃且惶恐。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撞著了誰,低頭繼續往前衝,卻一腳陷在了半溼的泥坑中,摔了個撲爬。
初真忙上前攙扶起她道:“魯大娘,您這麼著急是去永興寺上香嗎?”
“是……是……”魯氏聲音沙啞地答了兩個字,抬頭看見初真時,忽然驚蟄般地掀開了初真,驚恐地指著她嚷道,“你這個死鬼!纏著我做什麼?我打死你!我……我我讓菩薩收了你!你都死了十幾年了,還死不瞑目!我打……打死你!”
嚷完後,魯氏氣喘吁吁地爬了起來,戰戰慄慄地四處找棍子。棍子沒找著,她索性撿起大塊的泥土朝初真砸了過去,嘴裡罵道:“滾遠點!你個死鬼!我要打得你魂飛魄散!滾遠點!”
初真沒想到魯氏會忽然發起瘋了,身上捱了幾下,趕緊躲到路旁的一棵大樹後面喊道:“魯大娘,我是人,不是鬼!您怎麼了?魔障了嗎?”
“光天化日,你都敢跑出來!一會兒太陽出來保準曬死你!曬死你!死鬼!死鬼!”魯氏彷彿真的中了邪,眼睛瞪得如牛眼,咬牙裂齒地叫罵著,不斷地撿起土塊朝初真砸去!
初真不敢探出頭來,只能躲在樹後,用衣袖擋著那些飛濺的泥塊勸道:“魯大娘,您看清楚了!我是初真啊!我怎麼可能是鬼呢?”
“你就是鬼!你就是鬼!”魯氏喘著粗氣,指著她道,“你還敢來纏著我,我非砸死你不可,朱柳兒!你走不走?你走不走?你再不滾回陰間去,我就打你個稀巴爛!”
“朱柳兒?”初真心裡一緊,這不是自己母親的名字嗎?
就在此時,曲安不知打哪兒跑來了,上前就踹了魯氏一腳,喝罵道:“真當我家好欺負啊!一大早的你發什麼瘋打我姐姐?”
魯氏被踹了一腳,仰面倒在地上,一時沒能起身。曲安狠瞪了她一眼,轉身走到初真身邊問道:“姐,你怎麼惹上這瘋婆子了?她打你做什麼?”
初真看了一眼魯氏,剛想上前問幾句,那魯氏卻一骨碌爬了起來,抓起地上的燒香包就跑了。曲安衝她背影喝了一句道:“下回再欺負我家的人,看我不踹了你下坡去,你個混賬婆娘!”
“奇怪啊!”初真自言自語地冒了一句。
“怎麼了,姐姐?”曲安問道。
“剛才魯大娘罵我們娘呢!”
“什麼?還罵起娘來了?那死婆子真是瘋的吧?好好的,罵娘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我回家取幾身衣裳,順便把這個給你,”曲安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錢袋遞給初真道,“姐,這裡頭有十兩銀子,是前幾日龐大人的一個朋友賞的,你拿著攢起來。”
“你自己留著傍身吧!”
“不用,跟著龐大人,吃喝都不愁,還能時不時得些零花錢呢!你拿著吧!”
初真忽然覺得弟弟長大了許多,從前瞧著不過是個喜歡跟著四叔到處跑的男孩子,跟了龐乾紜一段日子倒愈發地懂事兒了起來。她從錢袋裡取出了兩小塊銀子,餘下的照舊還給了曲安道:“你如今跟著龐大人,出門辦事兒多少得帶點銀子,家裡你就不用擔心了,只有我和蕊蕊,花不了什麼銀子的。你掙下的就替你攢著,往後娶媳婦用。”
曲安道:“姐,你只管花就是了,往後我再掙!你瞧著吧,往後我指定比那狗屁不如的戚汝年還有出息!你可別再想著他了,聽見沒?”
初真酸澀一笑道:“我算他哪門子的人?我想著他做什麼呢?”
“橫豎這世上又不止他一個男人,好姐夫多得是!”
“我知道,趕緊回去收拾衣裳吧,龐大人還等著呢!”
曲安點點頭,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