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啊,人家親孃都不在了多可憐啊!該辦的還是要辦,你說是不是?”
“辦!應該的!”寶梳點點頭繼續寫道。
“我想也不大操辦了,就把社裡幾戶人家和村裡兩家親戚請來就足夠了。我先跟你說一聲兒,另外海櫻吶,你記得回去跟你娘說一聲兒,聽見沒?海櫻?海櫻?”
洪姑姑連叫了海櫻兩聲,海櫻都沒反應,像個呆木瓜似的坐在攤位前,雙手撐著下巴望著前面的層巒疊嶂。寶梳拿起一根茶湯勺丟過去問道:“姑姑叫你呢!想哪個男人來著?”
“啊?”海櫻這才回過神來,轉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洪姑姑問道,“姑姑,什麼事兒?”
“姑姑要給綰綰辦週歲,請你家全福,記得回去跟你娘你爹說一聲兒。”洪姑姑笑道。
“哦,知道了。”海櫻應了一句,又沒精打采地捧臉發起了神。洪姑姑又跟巧英說了一聲,巧英忙道:“一準來呢!姑姑要不嫌棄,到時候我來給您幫忙,可好?”洪姑姑笑道:“不必了,家裡幾個人忙得過來,你們只管來就行了。這個月二十五,都記著了啊,姑姑就不再挨個挨個請了。”
巧英臉上有些失望,可她沒好說什麼,坐下來繼續繡她的東西。洪姑姑則站在灶臺前,一直跟初真說著話,時不時地問兩句關於戚汝年的話,聽那意思彷彿是想問問初真還想著戚汝年沒有。初真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早沒想了。”洪姑姑聽了這話,樂得嘴角差點扯到耳後去了,把那戚汝年痛罵了一頓,又把初真誇讚了兩回,還說初真指定是做夫人的命兒,好日子在後頭呢!
話聽到這兒,巧英算是徹底明白了。剛才寶梳跟海櫻打趣的那話是真的,洪姑姑應該是想把初真說給賈秀才了。一想到這兒,她不禁顰眉輕嘆了一口氣兒。
“哎哎哎!”寶梳忽然用茶湯勺子敲了敲旁邊的竹竿子道,“Ladies,怎麼個個都唉聲嘆氣沒精打采的啊?劉海櫻?想男人想夠了沒有?”海櫻轉過頭,目光朦朧地看著寶梳慵懶道:“你才想男人呢!你想你家阮麴塵都想了八百遍了!”寶梳丟了湯勺過去笑道:“對啊,我是想了他八百遍,是想他早登極樂想了八百遍了!”
幾個人不由地都笑了起來。寶梳喝了口茶,捧著自己寫的那個計劃朝她們招手道:“都別顧著打瞌睡了,我有個想法,過來聽聽!”
幾個人忙都搬了凳子圍坐在寶梳面前,像開社員大會似的。洪姑姑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了?”寶梳揚了揚賬本道:“我粗略地計算了一下,餘下的存貨也就夠賣個三五日的了。原來也沒想過能這麼好銷,現成趕製是來不及了,特別是繡活兒,那可不是心急就能趕製出來的。”
“那怎麼辦?”初真問道,“賣完就歇下了嗎?”
“早茶汛已經過半了,餘下頂多十來日。夏汛秋汛向來不招人喜歡,前來爬山的人比春汛少多了,所以這買賣不能只盯在茶汛上。”
“要不,賣筍?我們蒙頂山的春筍可好了!”洪姑姑提議道。
“姑姑,”海櫻懶懶地靠在攤上道,“您也說是春筍了,挖完就得等冬筍,中間還隔兩個季呢,拿什麼賣這兩個季呢?”洪姑姑一拍腦門道:“是啊!我倒把這茬忘了!那賣什麼呢?”
寶梳道:“早先我起這社是因為初真的繡品,覺得這麼好的繡活兒不賣出去可惜了,所以就起了個名兒叫巧繡社。眼下茶汛快過了,來山裡的遊客會慢慢減少,我們就得另外想法子了。我打算趁早春茶汛還沒過,遊客正多的時候,在竹棚旁邊另外搭個棚子,專門展示姑娘們的繡工。”
“展示繡工?”巧英不解地問道,“單單繡給別人瞧也掙不著錢啊!”
“可你想想,你若不展示給別人瞧,別人怎麼知道你的針線如何?還像從前那樣,拿著荷包香囊上城裡去發脫嗎?又費力又掙不著什麼錢。這回我們不做小件,只做大件。遊客們若賞識你們的針線,必然肯出價下單,到時候就算一年只做三五件繡品,也夠你們置辦一份好嫁妝了!”
巧英擔心道:“可我沒做過什麼大件的東西,頂多就是繡個枕頭花什麼的。”
“這不打緊,”寶梳拍了拍初真的肩頭道,“這兒現成有個手藝精巧的。到時候我會讓初真當大師傅,再招幾個繡工好的,湊成個繡班。”
“快別拿我說笑了,”初真笑道,“我還成大師傅了,那你叫城裡的繡娘怎麼活?”
“別這麼說啊,初真!”洪姑姑立馬眉開眼笑地誇讚道,“論繡工,你是全村最好的。回回你的繡活兒拿到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