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同樣是被判了死刑,韓林就差得多了,他嚎啕大哭,淚流滿面,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我不想死啊,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那麼多人都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就是我被抓住了呢,我才殺了幾個人啊,根本沒殺幾個,別人殺的比我多多了,為什麼他們不用死,我就要死?我不服,我要上訴,我有自首情節,我立了功!”
跟他簡直沒法子好好說話,黃文斌剛說了句:“小韓老闆……”
韓林就撲上來了,抓著玻璃窗死摳,“黃老闆,黃老闆,你快救救我啊,我真沒想殺你,都是楊木使壞,我都坦白了,怎麼還要判我死刑呢,這不合法!黃老闆你快救救我,我出去就把家產全送給你!後來我們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嗎,為什麼還要我死呢?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黃文斌呆了好一陣子,韓林始終沒有平靜下來,他只好無奈的離開了。這韓林也不想想,他在京城重地僱兇殺人,又用炸彈,這炸彈還炸死人了。雖然說是楊木做得,可是韓林又沒證據,這個鍋只能韓林自己背,不是死刑還能是什麼。反正這傢伙殺的人也不止一個,不算冤枉人。
韓林用炸彈殺黃文斌這事疑點很多,本來人家想留著慢慢查得,不過後來楊木下了死手,把韓林其他幾個案子都給翻了出來,又找了好些門路,就把韓林給釘死了。說實話黃文斌不是沒有機會阻止,可韓林找殺手殺黃文斌,這可是確鑿無疑的事實,黃文斌才不會去救他,頂多也就是幫他找律師拖延執行時間,找到楊木在韓林身上裝炸彈的證據,也好做個證人。後來楊木死了,韓林留著也沒用,黃文斌更不會管他去死。
相比之下,韓廣就比韓林鎮定多了,“黃老闆,你今天來是嘲笑我的嗎?”
“不是,只是想來看看你還有沒有最後的遺願。”黃文斌說。
“這就不勞煩黃老闆了。”韓廣說,“我韓家人多,死了我們兩個也不算什麼,我有兄弟,韓林也有兄弟,我們遺願,自然有人會去辦。至於有人想要趕盡殺絕什麼的,我們韓家可也不是好欺負的。反正楊木已經死了,我也沒什麼放心不下,到了下邊,我再去找他算賬。說起這個,還要多謝黃文斌呢。可惜以前我沒看出楊木這傢伙的真面目來,還跟他稱兄道弟,真是瞎了眼。”
“韓老爺子能看得開就好。”黃文斌說。
“還有李為民那傢伙,現在大概很得意吧,呸,要不是我倒黴,憑他也能把我告倒?”韓廣說得口沫橫飛,“做生意就是這樣,有時候走運,有時候倒黴。走運起來賺大錢,倒黴就被人抓起來,有時候根本不是你做得怎麼樣,而是看運氣,我是倒黴了,李為民就能一輩子走運嗎?黃老闆,你又能夠一輩子走運嗎?等到倒黴的時候,還不是和我一樣。”
“老韓老闆還真是有信心。”黃文斌說。
“人老了,當然也就看開了,我這個歲數,什麼沒見過。”韓廣說,“行了,就這樣辦,黃老闆你是來看新鮮的也好,看倒黴的也好,看了這麼久,也應該滿足了,我就不陪了,還要寫回憶錄呢,今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我韓家出一個天才,做了高官當了大戶,又把我這回憶錄翻出來,也好了解我們韓家在這世紀之交的歷史。”
黃文斌還能說什麼呢,只好退了出去。要不要把他們韓家趕盡殺絕算了,想了想還是放棄。京城韓家人口不少,枝枝蔓蔓的總有幾百人。大多數和韓廣韓林沒什麼牽扯,韓廣發達的時候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敗落了又想人家念著他,這怎麼可能呢。現代社會根本就沒有宗族的容身之所,頂多就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感嘆兩句。至於韓廣韓林的直系親屬,個個都縮著頭做人呢,竭力和韓廣很林劃清關係,生怕受到一點牽連。所以黃文斌何必做這種沒用的事。
“這韓廣也真是囂張。”劉香蝶很看不慣。
“韓廣是你伯父的結拜大哥,你應該很熟悉吧。”黃文斌說。
“不是很熟,他很少來沿海省,在我記憶中只來過三回,有一次我不在,只見過他兩回。”劉香蝶說。
“那時候他是怎麼樣的人?”黃文斌問。
“那時候我還小,只記得這人很囂張,經常說劉老弟,這事你不懂;劉老弟,聽我的沒錯;劉老弟,你會不會做官啊,這麼小的事也弄錯。見了我就說,這小妞長得邪氣,以後恐怕不走正道。你說是不是氣人。”劉香蝶說,“我伯父也不怎麼喜歡他,有時候暗著頂他幾句,頂得他說不出話來,以後韓廣就不來了。”
黃文斌心想韓廣這次倒是看著挺準的嘛,劉香蝶果然沒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