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明天又有事。)
“這事真不好說。”黃文斌擺足了姿態,“你知道我已經在新日區拿到了另一塊地,主要精力都放在那邊呢。要說建購物中心,建高階公寓,一個城市有一個也就差不多了,要是建兩個,我還真是沒把握。做其他的地產,利潤率可未必能讓我們兩家滿意。其實現在這個市道,做地產賺錢很容易的。你看多少大老闆,原來也是沒做過地產生意,現在都進入這一行了,個個都賺大錢。”
程遠志當然知道,要不然他也不會花這麼多錢把這塊地拿下來,可是拿了地才發現,做地產生意沒有想象中這麼容易,尤其在京城更加如此。別的地方只要錢花到位,什麼證件都能拿到手,虧本的可能性比較小,京城卻不是這樣,特別講政治,一個不好真的會虧本,他想找區政府談更改大樓出入口,人家一口就回絕了,聲稱這樣可能會導致交通堵塞。
“黃老闆,我真的很有誠意。”程遠志說,“京城這麼大個市場,做兩個購物中心有什麼不好,新日區海定區放在別的地方,那都是一等一的大城市了。各自建一套購物中心加高階公寓的商圈很正常。”
“要不我們還是再考慮考慮。”黃文斌決定先把程遠志晾幾天。
“那是自然,”程遠志點點頭,這麼大的生意,誰也不可能當天就做決定,“黃老闆可以考察考察,我這人一向厚道。”生怕黃文斌對他有什麼看法,又說,“楊木那個混賬,這一次把我們大家都害苦了,現在還有老多人在追錢追不到,大家都恨得要死。就是楊木自殺了,剩下孤兒寡母,不好逼太緊。不過大家都知道他們肯定藏了錢,只是不知道藏在哪,有多少。我們還成立了一個聯誼會,準備長期盯著楊家,他們一拿出錢來,我們就上門要去。要是黃老闆有空的話,可以去聯誼會看看。”
還有這種聯誼會,黃文斌倒真想去見識一下,“不是說他們要移民嗎,要是出去了,也沒法子追討了吧。”
“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是京城長大,不過國籍那是世界各地都有,就算出去了我們也要繼續追的。”程遠志說,“而且他們也不一定能出去,我們已經找人去法院給他們掛著官司,有找了公安局的關係,不給他們開無罪證明。”
“人家也可以先去不用簽證的國家啊。”黃文斌說,“或者乾脆就去香港,在香港把錢拿出來,再辦投資移民什麼的。”
“那就是撕破臉了,別怪兄弟們狠心。”程遠志說。
“原來如此。”黃文斌給了程遠志一張名片,“這兩天有點事情要辦,過兩天再和程老闆探討合作的問題。”
“好好,過兩天再說。”程遠志說。
等程遠志走了,丁詩詩就問,“這傢伙能信得過嗎?會不會是楊木的朋友,想來給他報仇?”
“這一點也不可不防。”黃文斌說,誰知道楊木有多少死黨,“不過這個機會很好,去看看也無妨。”
“追債聯誼會。”劉香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京城這兒真是有創意,方姐你聽過這種東西沒有。”
“叫聯誼會的沒聽過,不過債主聯合起來倒是很常見。”方天和說。
“他是做農田水利的,不知道有沒有養豬呢。”肖蕾關注的是另一個方面。
“到時候問問唄。”丁詩詩說,“出門在外什麼都得小心,畢竟不是自己地方。”
在省城也要事事小心啊,黃文斌說:“反正也是一個機會,先看看怎麼回事。”他很想知道追債聯誼會究竟是怎麼運作的,是一個好像76號那樣的龍潭虎穴呢,還是被集資騙錢人人都爭相倒苦水那種場面,不過這都要過幾天再說了,明天先要去看看劉自強,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第二天,當黃文斌真的見到劉自強的時候,已經完全認不出他了。原來劉自強意氣風發,就算後來被黃文斌抓住,也是滿臉精悍,一副瘦死駱駝比馬大的架勢。可是這天一看,整個人都完全一樣了,頭髮全白,臉上稜角全沒了,順眉順眼的,有一股看穿世事的空虛。見到黃文斌,還打了招呼:“黃老闆好。”
“劉老闆好。”黃文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自強哥。”劉香蝶說了一句,就緊緊閉著嘴巴,反而是是劉自強嘮叨個不停。
“小蝶,臨死還能見你一面,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以後都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劉自強說,“想起以前的事,我帶你去公園玩,和你騎駱駝,你被駱駝嚇著了,哇哇的哭,好像就在昨天一樣,怎麼忽然間就過了這麼多年。有時候我覺得,也許我一覺睡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