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昏沉著腦子,應付完王子騰又自去偷睡幾個時辰,否則明日迎來送往,沒個當家人壓著,就算賈璉再有能耐,也抵不住長幼有序。
賈璉喝口茶清醒,讓賈蓉,賈薔,還有個半大的賈琮去陪客往來,好歹都是當家的嫡脈後裔,也挑不出錯處來。至於其他賈家子侄輩,不偷空撈點油水,他就已經心滿易足,沒個時間來抽空辨別好壞。
停靈之室,賈母已經收斂完畢,就是丫鬟們膽顫著,沒有膽子去合上賈母未閉上的眼,瑟瑟發抖著看著。賈母瞪得跟燈籠一般大,凸出來的眼珠,上面還帶著紅血絲,明顯的死不瞑目。
寶玉並著幾春黛玉哭的跟淚人一般,丫鬟婆子們正細聲勸慰著扶幾個姑娘去休息,賈政正對著寶玉耳提面命著,“你還不去陪客,老太太如此寵愛於你,還不……”
“二叔。”賈璉眯了眯眼,打斷了賈政的話語,“都曉得二叔一家是頂頂的孝順,老太太闔然長逝,還請二叔讓老太太去的安心,否則,等會兒史家來人,該如何交代呢?!”
賈政面色一躇,順著賈璉的視線,看了一眼賈母的屍身。一想起為何突眼的緣由,就從腳底裡犯寒。惶惶道:“我想起前面忽地有客來訪,璉哥兒,你既是大房的繼承人,嫡子孫什麼的,這事合著該你來!”
賈璉嘴角一彎,躬身,“是。”
看著人遠去的背影,賈璉嘆口氣,看了一眼穿戴富貴榮華的賈母,嘴角勾勾暗歎,賈母啊賈母,爺可不是你孫子,沒個孝順心!!當個老太太想要斂權一番也就算了,怎麼也自家兒子也下得了手呢?真幸虧你沒武則天的運道進了宮,否則可就禍國殃民了。
一把拉下眼皮,但是沒合攏上,賈璉試探了幾次,沒了耐心,掏出秀帕擦擦自己的手,合不攏正好,死不瞑目嘛,才體現出二房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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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喪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尤其是在一片紅燈籠的襯托下。
外面歡聲笑語,一等將軍府哭哭啼啼。
賈赦請欽天監陰陽司擇好了日子,又請好了高僧高道在靈前做法事,超品國公夫人的排場擺的極大。且又八十高壽仙去,去的日子又是極好,連乾錦帝開筆的第一日,都不得不對老太君送了祭禮。心裡卻晦氣的要死,大年三十的,榮國府一個兩個都不安分,且如今賈母一去,榮國府守孝三年,讓他如何把賈赦樹立成靶子,逼迫勳貴還錢?
不過,八十了也的確老了啊~~
乾錦帝眼眸閃過一絲的希冀,望了一眼左方的宮殿,心裡嘆口氣,被這麼一弄,事情又波瀾起伏,重重險阻起來!
不過……乾錦帝聽著暗衛的報告,旋即眸子深沉起來,“所有的一切調派皆出於賈璉之手?”
“是。”
手輕輕敲擊著桌案,乾錦帝沉默了許久,“看來,賈璉還真不愧是……張家的血脈啊!”明事之後,行事也是井井有條,八面玲瓏,頗具當年張公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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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朋你來我去,絡繹不絕。榮寧街上白漫漫一片,皆是愁容不斷。
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賈璉忙得腳不沾地,統籌前後,更加深入的瞭解了古人對喪事的重視,以及賈家的作死程度。四王八公煊赫至級,互有姻親,連著筋脈,簡直是……呵呵。
不過熱鬧歸熱鬧,賈赦跟賈珍耷拉腦袋,不喜的垂頭躲空閒。
因兩人還欠款,被勳貴一派隱隱的排出在外,除了幾句的寒暄便是試探,你來我往之間,兩紈絝自覺抵抗不住,只好告罪離開。
賈政嘴角憨笑,慢慢的聯絡姻親老舊。
冷眼旁觀著賈政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賈璉壓根不搭理著,自顧自的跟陀螺一般連轉,看著賈母靈柩停放鐵檻寺,方鬆了口氣。
放任自己狠狠的睡了一覺,養精蓄銳,賈璉翌日方才起床。
#前方時間警告!!!離抄家倒計時只有30天,望宿主好之為之!#
#低時間警告,30天,非戰鬥人員請迅速離開#
賈璉雲淡風輕的笑笑,置之不理。
抱著大姐兒說了一會的話,才緩步朝賈赦的書房而去,準備把撰寫好的扶靈還鄉奏摺,讓便宜爹抄一份。
賈赦正抱著湯婆子躺在搖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張嘴著由丫鬟偶爾喂個蘋果塊,橘瓣,臉上的表情愜意極了。
賈赦病去如抽絲。雖然要熬夜扶靈,喪葬期間各種忙碌,且身子原本就被掏空,極為不好,但天一放晴,回暖,他喝藥不過一個月,就完完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