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三,除塵迎新。
一大早,在賈赦的瞪眼之下,大房熱鬧的開始了“大老爺不差錢白送”活動。
賈璉揉揉包子頭,坐在一旁笑呵呵的看著熱鬧。
這兩老紈絝都已經打草驚蛇了,那就來個措手不及。反正,對於他來說有戰鬥力臉皮厚的隊友總比拖後腿的豬隊友要強。
即使只是爽一時!
誰叫他重生了賈赦的兒子,血緣加持,法律明文保障,基本上屬於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就算想辦法讓賈赦病逝,也要分家之後,否則他還會深陷在賈家的泥潭子裡。所以現在只能在他屁股後稍微擦擦,保證自己能爽一世。
更何況,這些槽心玩意還難道留著過年。
昨天賈母屋裡精彩的一出因著賈家一向優待的下人早已傳播的人盡皆知。
大房的下人,忙著找關係攀高枝找出路的,是老太太二太太臥底的,被人排擠到這準備養老磨洋工的……
一夜不到,各人的心裡擺在了明面之上,幾乎絲毫的不掩飾。
所有人都認定赦大老爺喝酒發瘋之後將會被老太太,老爺給壓制到角落一旁,毫無鹹魚翻身的機會。
雖然居住在馬棚旁邊,因著賈赦圈地的本領挺高,後院鶯鶯燕燕挺多,也按著賈府姨娘通房丫頭的配置,上上下下伺候的人,也有五六十人,丫鬟小廝的全擠在一堆。
寒風初露,賈赦耷拉著眼皮子靠著搖椅,身上披著狐裘,打著哈欠,看著底下散漫的一群人,無悲無喜,揮揮手朝著賈璉示意:賣吧!
反正,這些奴才,他用得一點也不滿意,自己調養出來的心腹早已被人用各種藉口打發的七七八八。
賈璉望了滿院子的僕從,低頭跟著大姐兒耳語了幾句。看著大姐兒拉著賈赦離開的背影,心裡滿意了幾分。這賈赦雖然不思進取到一定境界,但放權起來也極為痛快。
被小孫女的小手拉著,賈赦慢悠悠的往書房裡走去。邁著小小的步伐,看著眉眼開笑的大姐兒,賈赦心裡沉甸甸的。
“赦叔,您救救我!!!!侄兒不想被抄家啊,侄兒不想啊~~~~赦叔,侄兒就算有罪,比起其他人來作!奸犯科為害一方的,我就是家裡橫一點,侄兒何時有能力亂到其他地方了?頂多的關起門來稱大王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們就算被抄家,也拉幾個墊背,不就行了?”
“行?赦叔,我不甘心啊,還有蓉兒呢,還有……薔兒呢?侄兒不想被抄家,一抄家,寧國府還有什麼?我還沒有孫子啊,我才四十六啊,赦叔!”
無、人、送、終!
被賈珍抱著大腿嚎啕場景就在眼前,耳邊還似乎迴盪著淒厲的哭喊,賈赦回頭望了一眼賈璉。
寒風中佇立的賈璉身形挺拔,雖然略顯消瘦,但似乎有一股氣在支撐著他由內而外的變化。
難道一個夢真能改變人至此?
賈赦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利光。
腳步頓了頓,而後又快速的接了上去,賈赦搖搖頭,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什麼,自家兒子能變好,他難道還不高興嗎?!
現在,就讓他折騰,折騰成什麼樣算什麼樣。
而且,大房最壞的結局莫過於抄家,又不是被秋後問斬,他多藏些銀子,到時候賄賂一番,也能讓他們過的舒服一點。
再者,要是皇帝真不放過他們,偏幫二房,給二房當女婿,他也有辦法讓二房不好過,連帶著皇帝也別想好過。
他大不了改了文書,帶著大房入贅。
捨得一身剮,撞上金鑾殿,讓皇帝背上殘害忠良後代暴君名號。
他是沒娘疼,可還有岳父呢!
岳父可是滿門忠烈,可惜滿門不存……最後還是他這個無能的半子給人捧靈送終。
他還是這個打算,要死一起死,誰也別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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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除塵,原本該是喜氣洋洋的一幕,但是大房的僕從呆在院子裡,摩肩接踵,任憑凜冽的寒風吹拂,誰也不好受。一直嗡嗡的響個不停,隨著賈赦走遠,竊竊私語的聲音是愈發響亮起來。
賈璉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嗡嗡響的一群人,緩緩的開了口,“安靜,按著僕從等級排列好。”
一堆人大眼瞪小眼,他們難道沒有按著等級排列嗎?這璉二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璉等了一炷香時間,看著歪歪扭扭湊在一起的排列,看著還在打聽,眼珠子四處轉流的小廝,嘴角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