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錦帝看著因立太子一事變得猶如菜市場一般,吵吵鬧鬧不休的朝堂,忽地,眼眸一冰!
太上皇在時,分在兩派,至少還有一方是他的人馬。
而如今,沒了他父皇的勢力,朝臣都換上了他的人馬,卻又分出了大皇子黨二皇子黨。
從龍之功,真得很動人!
雙手扶著鈿金的扶手,嘴角一勾。生在皇家,似乎就圍繞這把椅子渡過一生。
從小學文習武,想要爭奪這位置。畢竟,都是皇帝的兒子,為什麼他們卻沒有資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經歷一番廝殺之後,榮登大寶,想著如何護著自己勝利的果實,鬥著鬥著,不經意間,他的兒子重複他的心理活動。
然後,在默默的祈禱著,父皇年邁了,可以走了,他可以做到更好!
一把椅子,世間最尊貴的權勢,他的一生就圍繞著他。
可悲,可嘆,卻有無比的得意~~
他是最終的勝利者!
“皇上,太子,儲膩之重,乃……”
“皇上……”
乾錦帝抿口茶,剛想呵斥朝臣,忽地殿外有跑到的腳步聲遠遠傳來,由遠及近,腳步匆匆,愈發靠近殿門。
“報,八百里急報!”
殿內正爭執的朝臣陡然一驚,因為士兵手中拿的不是捷報,那捲軸上飄揚的黑白條紋,觸目驚心。
大、敗!
而且敗得十分慘烈。
乾錦帝眼皮驀地一跳,心中急火上竄,接過呈遞上來的摺子,展開,面色,瞬間陰沉如水,入目的黑色字跡如驚雷,瞬間腦袋裡轟炸開來:延城不過一日便被攻破,所帥將領全部被炸死!二十萬大軍折損過半!
“退下!”乾錦帝話音剛落,當即就有人把送信士兵請下去。
而後,乾錦帝深呼吸一口氣,猛拍御案,“你們還歌舞昇平,吵著立太子?如今大敵當前,看看你們何來的閒適之心!”
話語剛落,四下靜謐,餘音蕩殿。
乾錦帝看看又刷刷一排跪下的朝臣,臉色陰暗,而後揮手退了早朝,留下重臣書房議事。
“自己看看,延城被攻,朱雀虎符現世。而且……”乾錦帝話未說完,太子當年山東貪汙賑災款項的案子居然有證據翻案!
如果這證據是真的,那麼,明面上,司徒文,還真什麼缺點也沒有。
卻是被人誣告陷害,在百姓之中更能激起同情心。
民心這東西,容易得,也容易失!
說句難聽的話,有奶便是娘。
他們看到眼前的利益便足夠了,誰管皇帝是哪家坐?!
否則,怎麼叫愚民呢?!!
有小太監把奏摺給大臣傳送,殿內所有人臉色齊齊變幻。
一場戰爭,如此之快,便結束了。
一天,城便破了?!
打個三年五載,不是……正常的預算嗎?
朝臣皆是瞠目譁然,心中暗自納悶不已。
乾錦帝位於上首,不自覺的摸摸龍頭扶手,微微闔眼,半晌之後,再睜開時眼角沾了血絲,“朕要御駕親征!”
話語一落,滿殿譁然,眾人紛紛下跪叩首。
“皇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乃千金之軀!”
“父皇,兒臣願請戰!”
“父皇……”
一時間,眾人紛紛不約而同下跪勸阻,但話還未說完,乾錦帝一個杯子就砸了過來,茶盞嘭的一聲落地,發出清脆的響動。
眾人話語戛然而止,不顧被茶水濺到的衣袖,臉色,紛紛垂頭,求恕罪。
乾錦帝冷冷掃視了眾人一眼,淡淡道:“諸位愛卿,可知平安州右側是何地?”說完也不待眾人回答,自顧自道:“南疆!!!歸義候的漢名還是張凌所取,你知道對賈璉來說意味什麼嗎?邸報到京,所需八天,沒準他又已經克下一城了,我朝祖訓,寸土不讓。你們是打算讓朕當罪人?!西南之地,若連線成一片,那就是一國!”
眾人臉色一白。
乾錦帝袖子中的手握成拳,開口:“著神武將軍馮沉楠為副帥,抽調南虎二十萬,京畿禁軍十萬,赴平安一路平亂!詔六部眾臣今夜商議細末,翰林學士擬詔,昭告天下萬民。”乾錦帝話語一頓,厲聲道:“一,妖孽亂國,我華晉子孫遵守祖訓,天子守國土,君王死社稷,二,廢太子之罪,已定,平安叛軍乃是矯證,意圖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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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