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亮起一線,金色霞光破霧而出,原先濃濃黑霧霎時間被映亮了一片。
金烏升空,平安州營帳之內整齊有力的出操之聲響徹天際,頓時熱鬧起來。一個冷冷的漫漫長夜,終是這麼過去了。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但平靜之下,暗流湧動。
平安州之外,百里連營,二十幾萬人馬,長槍槊戈,彎弓臂弩,整裝待發,只待主帥一身令下。
賈赦手指微綣,而後手臂揮舞,拉著被子想要鑽入暖暖的被窩之中,捂著耳朵堵住外邊擾人清寧的聲響,但是一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聰明兒子,眼睛一睜,瞬間亮出一道警惕光芒。
穿衣洗漱一番,習慣性的摸摸枕頭邊的金娃娃。阿成,今天開始,我也要努力了。要是早知道如今現狀,以前上學,我就多聽先生講一點了~
戳戳金娃娃,賈赦剛穿戴好,便身子一僵,身上的甲冑硬得硌人,足足有五六公斤的重量壓著,比起爵袍還重幾倍,真是非人的折磨!!轉動身子,剛試著抬腳,便有人來報,“赦大爺,璉二爺醒過來了!”
“什麼?!真的?璉兒醒過來了?”
執法面色帶喜,簡單利索的說了原委。
賈赦微微愣怔,聽到賈璉精神奕奕,甚至還能出去跑幾圈,呆滯之間,看看身上穿戴,人生頭一次穿上的將軍戰甲,眼眸閃了閃。
心裡有兩小人在打架。
默默的把金娃娃藏於袖中,朝帥帳而去。
一步一個腳印,走的十分緩慢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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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帳內人聲鼎沸,將領朝臣滿室,見賈赦進來,皆起身,“赦公”之聲響徹一路。
帥案上,賈璉黑袍戰衣,背後金壁龍騰,華晉堪輿圖懸掛,遠遠望去,威嚴之勢,不可測。
看著賈赦一路入帳走來,身著鎧甲,不若素日王孫公子哥的富貴裝扮,賈璉目光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被奏摺遮擋住的光滑的桌面。歡若吾生,四字久久未散去。
頓時間,心口燙意充斥胸腔。
但是,他說不出口。
“父親~”賈璉開口,唇角彎起,一掃先前的凌厲,手上的奏摺放下,起身,“孩兒近日讓您擔憂了。”
“知道就好。”賈赦憤憤的應了一句,享受著賈璉的攙扶,目光環視帳內一群人,心裡十分得瑟,狠狠的瞪了一眼目光毫不掩飾打量他的眾將領。
他兒子就是孝順,哼!
你們只管嫉妒啊~~
帳內的其他人:……
到底為什麼影衛會聽賈赦的啊啊啊???
他們得知賈璉已醒,商議出征之事,集聚帳內,發現智囊團三爺至今藥房中。
不管誰去,都被影衛給請了回來。
很想動粗,甚至動粗都沒有用,他們大老粗的,動不過群毆的影衛啊!
話說,最近影衛活動頻繁,甚至連影衛頭子,一直冷冰冰的影,都會嘴角含笑了。
有主子,很開心??
但是,為什麼主子是賈赦?!!
心力交瘁,腦殼想炸了都想不出答案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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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揮退了將領,又命人喚來斌依,祖孫三代溫情的吃了早飯。
然後,才緩緩開口,賈璉道:“父親,不久,將要攻城!”
“哦~~”賈赦因逗弄孫女,戰甲烙的難受死了,在貼心兒子的建議下換了錦袍,霎時間,輕便了不少,正抱著斌依,聞言,附和了一句,示意自己知道,拉著斌依小手,便道:“小依以後要看不見你父親了,會不會哭鼻子吖?”
“祖父,不哭,小依不哭,祖父也不哭!”
“祖父才不哭呢,你父親他……攻城?!”猝然回神,賈赦眼睛瞪的咕嚕圓,愕然的看向賈璉,“你……我剛才沒聽錯,你要攻、城!”
“是!”
“賈璉!”賈赦忍不住要拍桌,就算他這個老紈絝不懂戰略戰術什麼,也知道對方齊集了整整二十萬大軍,二十萬!!
而平安州六萬,還是包括老弱殘兵的六萬,精銳部隊只有三萬!
就算以一敵百,也不能攻城啊!
“祖父~~”斌依茫然不解的開口,“祖父,不氣,不氣~”
“斌依乖!”賈璉抱著安撫了幾句,讓嬤嬤把人抱下,而後安撫怒氣衝衝的抽風爹。
“父親,平安糧草雖備兩三年之久,但是四周要道皆被切斷,外界訊息阻塞,且我們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