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可有打算?”
“自是有的!”疏棄急急相應,“待你我休整妥當,吾便堅固舟楫,囤存水糧,借竿影星宿以辨方位,再返故土,必當成功。”
小修聞聲,立時軟了眉眼,吐納再三,柔聲自語:”若是此島尋常,長居此處,並無不可。“
疏棄頭頸點個兩回,這方詢道:“小修可是查見此處怪異?“
小修蹙眉,顧睞半刻,待確定牆外無耳,這方勾指,喚疏棄近前,沉聲輕道:“單論長生,並非怪異;此處偏僻,且聞島人所言,其俱為凶怪挾擄,強掙求生,隨水飄至,倒無可疑之處。。。。。。”
疏棄頷首連連,輕聲附和:“深山遠水,自有神仙鬼怪,龍蛇鸞鳳。”
“吾所疑處,乃在島民。”
疏棄目瞼乍開,稍一抬聲:“怎見可疑?”
小修急急抬掌,示意噤聲,靜待半刻,方就身附耳:“島人看似善德,親如一戶;然吾留心細查,忘歸島人,莫不涼薄。“小修淺咬下唇,少傾,沉聲接道:”吾見島上僅有二三童齔,俱是不喜玩樂,吾嘗以餞果逗誘,其皆無所應,即便那日,吾暗將其紙鳶折毀,亦不見其哭叫落淚。“
疏棄一頓,輕道:“許是島人富庶,不礙於物。”
“其不過黃口小兒,歲不足十,豈會深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理?“
疏棄啞口,咂唇不止。
“且那一日,吾見鄰家一戶,男人修葺屋頂,恰逢落瓦,正為一青瓦擊中額心,仰面而墜。。。。。。“小修一頓,側目冷笑,”孰知其婦不徐不疾,見狀仍是操持其手上活計,唯不過回眸瞧上一眼,不驚不憂。“
“如此。。。。。。”疏棄支吾,思忖半刻,方道:“那許是島民身懷功法,不傷不損,故而不憂。”
“不傷不損?吾藉故上前探看,見其傷重,想是折了骨頭。“小修仰天而噓,又再輕道:“棄且莫言小修計毒——因此所見,吾疑之慮之,故擇一日,同庾家妹子同往密林採摘野菌,吾佯暈失智,趁其無查,於後痛擊其頸,待其失神,吾便往庾家,謊稱庾女不知所蹤,加油加醬,言庾女恐已命喪。。。。。。“
“可是常來吾處贈送膳食之庾女?”
小修聞疏棄一問,垂眉頷首:“正是。”
疏棄沉吐口氣,啟唇欲言,卻終是搖首,抬掌示意小修接言。
小修怎會不解疏棄改色之意,眼白一翻,輕道:”若是此島有異,其往來贈食,恐亦非善舉。“言罷,稍一側目,轉頸向內,再不多瞧疏棄,徑自接道:”若是常人,知其至親遭逢厄事,恐有性命之虞,豈非心急如火,非得立往援救不可?“
“此乃人之常情。”
小修輕笑,立時應道:“然那庾氏兄長,聞噩耗而顏色不變,既不同往施救,亦不尋助共援,反是淡然一應,告吾其知曉此事,便將吾打發了!”
“這。。。。。。”疏棄騷首,又再支吾其辭,“或是庾兄心知此乃小修之計,不欲同汝多加計較。”
小修聞聲,再不言語,心下卻是嗤諷不迭:想來此島於汝,便是世外桃源,諸人諸物,無不善美,所見所逢,無不喜樂;再不多加半分小心。
又待三日,未時方過。
疏棄仰臥榻上,闔目假寐;然其耳郭一顫,耳內得聞劍鳴,目瞼雖闔,卻感白光一道,周身寒毛直豎。
疏棄開目,驚見小修立身榻邊,劍鋒一閃,已是直往其身上要害而來。
“小。。。。。。小修!”話音未落,沉氣驚逃。
小修見狀,也不多言,提劍在後。
疏棄見情勢急迫,卻也不欲將此狀外露,不過於房內左突右繞,以求閃避。二人一逃一追,一呼一默,半晌之後,俱是氣竭。疏棄既不相抗,亦不反攻,且其年幼,功法本就略遜一籌,再待一炷香,終是為小修逼至一隅,脊背貼壁,兩手叉腰,呼氣不迭。
小修眼目一紅,劍鋒直衝疏棄咽喉。
“小。。。。。。小修。。。。。。此舉,何意?”疏棄氣息稍一平順,立時詢道。
“棄莫驚惶。吾當施以巧力,減汝苦楚。“小修長納口氣,反見苦笑。
疏棄聞聲,尤是不解,抬掌上前,卻為小修劍鋒所控,稍一挺身,喉間便見血紅。
“莫要妄動!”小修厲聲,反手卻是一撥疏棄肩頭,令之反身,後便結力,急點其後頸啞門穴,後再正其身,依序以掌背拂擊其眉間、心下、臍下三處。
疏棄應力輕呼,氣息出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