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乍亮於無憂目前。
“知日宮內,確有四人,形貌如一,足以亂真。”
無憂閱畢,目珠急轉,單掌攥了弄無悲一袖,斥道:“怎不早說?四人是何來路?”
弄無悲躊躇半刻,終是定心,寥寥數字,已將前因後果指清道明。
“兄長濫擒凡夫,投九素煙易貌,以無辜應對無從。”
“九素煙。。。。。。九素煙。。。。。。”無憂喃喃,陡地抬聲:“便是顧放懷施與吾身之物?”
弄無悲頷首,卻見無憂淺笑,拊掌半刻,接道:”弄無憫啊弄無憫,當真是。。。。。。千慮不失!“言罷,無憂結眉,朝弄無悲稍一仰面,疾聲令道:”養默宮之事,吾已曉大略;九素煙之難,無悲雖不點破,吾心亦有所感。現下,不姜山磨刀霍霍,知日聲名,需得無悲成全!“
弄無悲尚不解意,卻感無憂掌上發力,扣其一腕,直將其拖往內室。待至,無憂自木施上輕扯了弄無憫常著灰袍,目不斜視,探手便解了弄無悲白袍衣帶,這便欲為其更衣。
弄無悲心下一急,兩掌卻是推拒無力,面上如芙蓉承日華,嬌羞難掩。
“無憫所在,汝不欲明言,然其既備了顧放懷替身在此,恐其早知不姜山主難以潦草敷衍,留此後手,以備急需。”無憂立於弄無悲身後,輕撫其背,將那灰袍淺褶理順,再往桌畔,於數只金冠中擇了一頂,遞於弄無悲,手上未停,口內接道:“想來,一時之間,無憫難返!”
弄無悲緩將金冠戴了,青絲盡束,聞無憂之聲,心內所思,無所遁形。
“現下,便將顧放懷替身釋出?”
無憂見額前金字,再瞧瞧弄無悲澄明眼神,反是長納口氣,嘆道:“此時?晚矣!”
弄無悲一怔,徐徐收了眼風,不敢多探。
無憂心下自知,想來此四替身早留宮內,恐是弄無悲柔心,不欲縱出,攪擾視聽;然事到如今,唯有急變,方可度厄。
“不姜山主豈會任由此障眼法所蔽?想來無憫必有後招,”無憂一頓,側目輕道:“此四人,若是離宮四散,壽陽難久,是也不是?”
弄無悲頷首,咬唇眨眉不止。
“若替身為不姜山所拿,其凡夫之身當為赫連山主所查,若其眼目高闊,知曉九素煙因果,抽絲剝繭之下,無憫親屠養默宮之事,紙不藏火。”
無憂話音陡止,退了數步,輕道:“吾不論弄無憫抑或弄無悲,吾心之所往,拼力所全,不過知日萬年聲名。。。。。。”言罷,無憂右掌輕搖,迅指之間,便自袖內得一白刃,把玩手上,寒光不定。
“無悲可信無憂?”
弄無悲聞聲,急急收頜頷首,愣愣瞧著無憂,不解其意。
“此刃,當自無悲巨闕入,深一寸半,心募受害,無悲當撫心呼痛,咳血不止。“無憂稍一上前,沉吟半刻,終是自懷內取了一物,置於弄無悲面前。
此物乃為玄色細瓶,水滴垂墜形,瓶身詳繪盤古開闢、頂天立地圖,另側則是五行實化,水潤下,木曲直,火炎上,土稼穡,金從革。
弄無悲怔楞,聞無憂接道:“此物,服食圭撮足矣,再焚伽藍,便可無知無覺、無神無識。“
弄無悲口唇稍開,眼風一掃無憂,卻又陡地固唇緊抿,單掌一抬,掩口赧然。
無憂見狀,怎不解意,緩將一掌近前,兩掌背互磨,輕道:“無妨,無妨。”稍頓,美目珠懸,提眉輕道:“無悲,當信吾!”
一言未落,白刃入身。弄無悲哼亦未哼,徐徐闔了眼目,口內初時腥氣,後則一澀,似有清水入喉,反見潤澤。
弄無悲隨無憂扶著,緩臥榻上,鼻尖一抖,嗅得正是沉香之味。
這邊仰日宮內,赫連泰靜坐一刻,眄睞四下,再見蒼文恭立對側,一言不發。
“不知憫兒可是為何事何人所困,一時難以前來面見?”
蒼文聞聲,心下雖急,面上未洩五情,弓手應道:“蒼文實是不知。”
赫連泰稍感怠慢,心下暗道:無憫小子,雖未送吾閉門羹,然現下吾在此處空等,主人不見,吾不姜山顏面何存?思忖再三,赫連泰已然起身,負手身後,眼風一掃蒼文,薄怒難藏:“現下帶吾直往弄宮主所在!一刻不得耽擱!”
蒼文唯唯不止,見狀實難拖延,只得單臂前展,恭敬應道:“不姜山主請!”
半柱香後,懷橘宮外。
赫連泰攜不姜山子弟二人,尾隨蒼文,四人停身,見宮門半掩,其內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