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赤紅,待探手上去,早失了氣息。”龍妖哽咽,半晌難乎為繼;爾是也不多言,就靜靜立於一旁。
“彼時我若成狂,抱其屍身三夜未得閤眼,卻不知那時,卸甲人在何處?”龍妖冷眼。
“義母,不知後來那孩童。。。。。。”
“三日之後,我化為龍身入了湖中,原想在湖底為其尋一墓穴,誰知襁褓觸水,立時不見。”龍妖抬手,怔怔看著,“初在我手上捧著,後於我口中銜著,怎就轉瞬不見。。。。。。”
爾是心中細思,想那百道金光,心中暗道:此事竟也跟金烏丹貫聯?卻不知待返愚城,是否要將此事稟與城主?
“怎會就那般不見?”龍妖喃喃,反反覆覆,竟似失魂。
“義母,”爾是輕聲問詢,“之後便長困念子湖中?”
“若真如此,倒是善事,畢竟那湖足以容身。”龍妖沉吟,目露兇光,“我失了女兒,心傷難為人道,悲痛無人可知。後來,我夜夜化了人形,於湖邊縫製虎頭鞋。”
爾是聞言,心道,此鎮龍妖傳言,果是不虛。
“後我向鎮民贈鞋,他們倒也膽大,取回去便給自家孩童穿上,那鞋有我所遺點點神魄,凡間孩童若是穿上。。。。。。”
“定是精神百倍聰惠非常。”爾是笑著接道。
“惜其不知,虎頭鞋穿足十日,其子三魂七魄即被強收,之後那鞋自會返了念子湖,而那孩童精魄便可留在湖中聊作陪伴。”
爾是心道,不想這龍妖恣睢若斯,如此一來,那些幼童豈非淪為行屍?
“義母此舉,爾是心通。喪女之痛,實難撫慰。但不知為何這扈間鎮傳聞僅得前段,後事從無提及?”
“我計策本是萬全,區區村人,縱是發現能耐我何?只嘆,鎮上剛不過幾人上鉤,我便被一老道制住,封在一雙虎頭鞋中,自我被擒,所施法術亦消,孩童精魄返了肉身,加之我再難於念子湖現身,村人自然不知就裡。”
“卻不知義母可知仇人來路?”
“若是知道,何必苦尋?”龍妖嘆口氣,“此次脫困,心中唯餘二念,一來尋到那人,取其性命,以雪前恥;再來重見卸甲,既非仙身,願可隨他來去伴其左右。”
“義母可還記得那道人面目?”
“當時他偷襲於我,待我回神,已入金鞋。仇人音容乃當日聞聽休家老兒與其對話,方知是一黃冠,約莫耳順之年,鬚髮盡白。餘下的,無一知曉。”龍妖頹喪,“剛得脫困,我便往慈心觀,原想著此觀距扈間鎮最近,其或跟我那仇人有所牽連,誰知那群道人抵死不言,我便屠盡滿觀。”
“那觀主不知何在?”
“他?”龍妖橫眉,“食古不化。我原想將他困於此洞,或能探得其他訊息,不想路上其脫我鉗制,屍身或已爛在某處山頭。”
爾是入愚城多年,聽得見得惡事千萬,倒不覺龍妖所為不當;只是她心下好奇:“卻不知義母被困多年,近日何以脫困?”
龍妖似被問住,少頃方道:“我亦不明,休家老兒原是按那老道託付,將我束之高閣好生收在家中祠堂。他家久得祖蔭,我陷於那處,微薄法力也難施為;前幾日,他卻突將我過與其孫,當夜我便以僅存妖力使那孩兒帶我入了休家院井,我得了水,法力便復大半。”
“義母修煉千年,已入仙籍,想那老道法力如此駭人?”
“那道人法術倒也巧妙,將我頭尾分困兩鞋,鞋頭各置一虎把守,且那虎得其精氣。古來龍虎相鬥,我本龍陷淺灘,又難首尾兩顧,自是不敵。若非入水,縱我法力得復,對付兩虎也需體力;幸在井中,那兩虎已無暇他顧。”龍妖想起那晚井中惡鬥,自鳴得意。“我們纏鬥至念子湖邊,最終我自是取其性命。”
只是。。。。。。”龍妖一頓,“只是那道人雖將我困住,卻未施以磨折,那對虎頭鞋似是專為我備下;鞋底為金,金可生水,雖不豐厚,我便不至乾涸。此舉因由,我思量多年,實難參透,若是阻我作惡,索性施以重手,何必僅作困囚?”
爾是心中卻早明瞭。那日,她初見虎頭金鞋,便已有數。
“義母日後如何盤算?”
“自是尋訪附近道觀,若不手刃仇人,如何償我虛度華年?”
爾是輕嘆口氣,卻也不再言語。
“湖邊餘下几子,年紀尚輕,功法也算不差,他們跟你並非一路?”
“爾是奉義父之命獨來扈間鎮尋義母蹤跡,只嘆義母神龍變化,初時難得下落,只得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