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鎮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是天狗幫的人。
徐天良陰沉著臉,似有些不高興,對樓廳的人流露出一種輕蔑與冷傲。
白素娟在身邊投去幾個眼色。他都裝著不知。
不知是因為前程艱難,還是潛在心底的對廖小瑤的負罪感,他的心緒很冷沉。
他的心思不在這酒樓。也不在建立狼幫上,他在想:“如果能帶上天狼躲進一片見不到人的深山密林裡,該有多好。
白不娟眸子裡閃著困惑的光。
狼崽不會有這麼呆傻,他究竟是誰?
此時,荀大狗以酒樓主人的身份,向徐天良敬酒:“不知幫主親臨,剛才鬥狗場上有多得罪,還望幫主見諒。”
徐天良沉著臉,沒說話
白素娟擺擺手:“不知者不為罪,免了。”
“謝幫主。”苟大狗與手下齊聲答著,興杯一飲而盡。
徐天良仍沒吭聲,那份冷傲的態度令人心悸。
他在想:當是錢小晴一路去滄州,那麼愜意!
論他的性格,他根本不適宜當什麼幫主,掌門,他只適宜做一個豪放的遊客,一個普通的人。
賴得發舉杯站起身道:“天狼即已經歸服幫主,天狼幫自就是幫主的人,在下賴得發及天狼幫四十八名手下,參見幫主。”
喇嘛拱起雙手,大聲道:“叩見幫主。”說著,單膝跪下。
賴得發鼓了鼓獨眼,手一揮,帶著手下一齊下跪。
白灰毛狼趴伏徐天良足下之後,他與手下對徐天良敬佩得五投地,奉若神明。
灰毛狼由喇嘛送來,喇嘛都不敢輕易碰它。它兇狠狡詐,幾次險些從鐵籠中逃走,將有豐富經驗的手下咬傷,但它一見到徐天良,便變得如此溫柔馴服,此刻不用繩索、鐵鏈栓著,竟乖乖地趴在徐天良身邊不動。
軍師沒說錯。這無號和尚就是狼崽徐天良的化身!
天狼幫不投靠如此神明幫主,還投靠誰?
荀大狗見賴得發一幫人下跪,急忙揮起雙手,向手下示意跪下,同時大聲嚷道:“叩見幫主!”
那個強迫他加入狼幫的青衣漢說得不錯,加入狼幫,小幫變大幫,小人幫變大人物,名揚天下,若不加入狼幫,螺田鎮將會鎮毀人亡,雞犬不留。
看幫主降服天狼與天狗的神威,連白雪犬都嚇得如此模樣,幫主可真是個能說得到就做得到的人。
他瞧著徐天良冷冰的面孔,和那條趴伏在他身旁的天狼,心裡就直透冷氣。
他唯恐得罪徐天良,於是趕緊下令,補加叩見幫主大禮。
“嘩啦啦!”一陣響動,整個樓廳內的人全都跪下了。
“叩見幫主!”所有人單手撐地,垂下了頭。
沒想到這些小幫會的人行叩見禮,動作居然也如此整齊熟練。
然而,徐天良仍沒有出聲,也沒有動。
白素娟霍地站起,高舉起雙臂,朗聲道:“狼幫神威,天下無敵,武林至尊,捨我其誰?”
樓廳頓時響起震耳的呼喊:“狼幫神威,天下無敵,武林至尊,捨我其誰?”
論人才,白素娟才是當幫主、掌門的料子!她有十種、百種、千種辦法,撩撥與激發起手下的熱情與瘋狂。樓廳在喊聲中震搖。
人們的情緒變得激動,還未喝酒,臉已紅紅的,雙眼泛著血絲。
對虛榮的追求,是大多數人的通病。
“幫主請!”白素娟變了個花樣,端過一隻酒杯高擎過頭,在徐天良旁單膝跪下。
苟大狗與賴得發及所手下,一齊如泡製,高擎酒杯過頭:“幫主請。”
這場面,這架勢,把樓廳的氣氛推到了頂峰。
同時,白素娟的這一聲“幫主請”也把徐天良推到了縣崖邊上。
徐天良再不能出聲;無所表示了
他仍然沉著臉,但卻緩緩地站起,手伸向了酒桌。
他沒拿酒杯,卻抓起一隻酒罈。
手掌一揚,掌沿還未觸到罈子,壇蓋“嗤”地飛出,在廳空是劃個圓弧,“冬”地釘在廳柱上。
樓廳一陣搖曳。
樓欄發出吱吱的響聲。
酒桌上的杯碗奏出了叮叮噹噹的樂曲。
眾人的臉色變了,更紅或是泛白,但都是因為激動。
徐天良平託著酒罈,將此湊近壇口,尚離三寸距離,猛提一口真氣。
一股酒柱從壇內噴出,射入徐天良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