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吆喝與怪叫聲。
西隅木臺下,一聲狗吠,兩名漢子牽著一條用鐵鏈栓著的狗,走了進來。
此狗極高大健壯,簡直就像一隻小牛犢,它邁著雄壯的步子,伸著長長的舌頭,咧著尖利的獠牙,大步走向木柵欄門。
徐天良一眼看出,這是一條雜交型的大狼狗,兇猛、剽悍,但不機靈。
鎮上人發出一陣噓聲和怪吼,激怒得大狼狗歪起頭,朝著人群狂吠。
一兩個牽著大狼狗的漢子,好不容易才將憤怒的大狼狗牽到木柵欄旁。
他們緊勒著鐵鏈,在等侯命令。
震耳的叫嚷聲中,荀大狗緩緩地擺了擺手。
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漢子,從一隅木臺上牽出了一條小狗。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大狼狗也停止了吠叫。
小狗實際上年齡並不小,只是身材瘦小了罷了,它身材有些怪異,頭大略呈方形,嘴寬闊,牙尖利但不長,長長的兩耳拉耷著整個臉遮著,身子較瘦小,四肢也較短,兩隻眼睛眯顯得有些混濁無光。
這小狗能與大狼狗爭鬥?
徐天良瞪圓了眼。
西隅臺上的喇嘛發出一聲冷笑。
披狼皮襖的獨眼漢子滿瞼是得意之色。
荀大狗鎮定自若,臉上充滿了著自信。
鎮上人瞧著小狗的目光雖有些緊張,但卻十分堅定。
這些反應收攝到徐天良眼中,他眯起了眸子。
難道這條小狗能有勝大狼狗的希望?
白素娟輕細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說是大狼狗贏,還是小狗贏?”
徐天良扭側瞼,一雙明眸用困惑的眼光盯著她。
她瞧著他,怔了一下。扁扁嘴道:“唉,與你賭也沒啥意思,告訴你吧,這小狗準羸。”
徐天良詫異地道:“為什麼?” 她神氣地翹翹嘴道:“我見過這種狗,這是國外的一種牧羊狗,名叫‘巴虎’,別看它身材瘦小,卻生性兇猛,靈活異常,是牧羊人專門用來對付狼的一種狗。”
此時,巴虎已被牽到東側的木柵門前。
巴虎突然豎起短頸,晃晃長長的耳朵,朝著西側木柵門前的大狼狗,發出幾聲低沉的悶叫。
叫聲不高,但有一種威懾力,令人聽了有些心悸。
大狼狗立即報以幾聲怒吼,以示回答,顯然是不甘示弱。
兩狗尚未交戰,先示聲威,坪場上的人頓時興奮起來,發出一片驚天動地吼聲。
人群的吼聲和木柵欄裡飄出的血腥氣息。撩動了大狼狗與巴虎的瘋狂*。
兩條狗一齊狂叫起來,拼命地撲向柵門,用前爪在柵木上抓搭著。
那血紅的眼,那呲咧的嘴,那撲騰的狂勁,又使人們的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徐天良的臉扭曲了。
人類的瘋狂,是否也狼和狗一樣?
他想起了大漠的狼群。
不知它們現在怎樣了?
他想起了地窖中的獒種地獸。
不知地獸現在調訓得如何?
白素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喂,你在想什麼?”
他身子陡地一震,咧著闊嘴,尷尬地笑了笑。
是呀,自己在想什麼?
他居然說不上來。
小木棚門拉開了。
大狼狗與巴虎,從東西兩個方向入木柵欄內。
兩條狗就像兩支箭射向對方,其野性與兇猛程度可想而知。
“冬!”由於速度太快,兩條狗碰撞到一起。
巴虎個子太小,立即被撞飛到木柵欄左角,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大狼狗得意已級,瘋狂地叫著,張開血盆大嘴,向欄角撲去;那模樣似乎要一口將巴虎吞掉。
西臺上的喇嘛陰惻惻地笑著,撫摸著手背。
天狼旗下的獨眼漢狂吼著,與十二名手下跺著腳,跺得木臺轟然直響。
東臺上的荀大狗正襟危坐,並沒有絲毫的慌亂之態,十二名手挺身直立著,與他一樣地沉靜。
鎮上人卻顯得異樣的緊張,吼叫聲頓時減小。
這場鬥狗已準備了十年。
十年前,那個叫賴得發的獨眼獵戶,在螺田鎮上鬥狗,輸得只穿條褲衩離開了鎮子,在離鎮時,他對荀大狗說話,十年之後,他必來報此一箭之仇。
苟大狗知道賴得發雖是個潑皮人物,但卻是個言出必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