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斷了的主動脈。
再扳起其它幾個獵人的頭,同樣的裂口,同樣的致命傷。
他們是死在同一個人,同一把劍,同一招劍式下。
他練過這種劍式,這是崆峒派的秘殺絕招“滄海蛟龍”九式中的最後一式“蛟龍剪尾”。
崆峒派的殺手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他們為什麼要殺獵戶?
難道……
突然,他豎起了耳朵,眼裡閃出冷綠的光焰。
他忽地一旋身,身子電射般地飛起,足尖在溝壁薄冰稜上一連幾點,已掠上了深溝。
她驚愕地看他微微彎曲的像鋼爪般的腳趾,心中充滿了疑惑。
“怎麼回事?”她定住心神問。
“走,有人已在道上等候咱們了。”他冷冷地說著,走向林外。
她緊跟在他身後。
山道上並沒有人。
她環目四顧,空山寂寂,連個人影兒也沒有。
他大步向山上走去!
她咬了咬下唇, 暗自扣上了雙袖內的袖箭。
她自小隨爹爹闖蕩江湖,憑爹爹的名氣和她雙袖內的一對紫金劍、十三支連珠袖箭,鐵血堡萬神靈堂小公主的大名。已是燥極一時。
若是有剪徑強盜想攔路搶劫,那可是蚊子叮菩薩——找錯了事主。
山道向左,翻一道山脊。
徐天良有脊坡下驀然頓步,臉色幾分凝重。
錢小晴靠近一步,悄聲道:“是不是來了?”
徐天良尚未答話,山坡後走出一群人來。
為首的人,五十多歲,青巾挽發,身著一襲道服,背背一柄長劍,項下一繕長鬚,飄然踏雪而至。
他踏過的雪地上,只有淺淺的深不及寸許的腳印。
他身邊的人皆背長劍,一式緊身密扣短打扮,也是踏地無聲。
他們在五步距離處,停下腳步。
錢小晴數一數,一共是八人。
道長瞅著徐天良道:“你是誰?”
他斜眼睨視,神態是倔傲已極。
徐天良冷然一笑,沒有回答。
道長冷咳了一聲道:“你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會放過你?”
錢小晴秀眉一挑,跨步上前,厲聲叱道:“大膽的道士,敢在本姑娘面前如此無理!”
道長眯眯眼道:“姑娘,這不關你的事。”
錢小晴臉罩嚴霜:“你知道本姑娘是誰嗎?”
道長抖抖袍袖:“請賜教。”
“你豎起耳朵聽清了。”錢小晴擺起架勢:“本姑娘是鐵血旗會會主,鐵血堡乾坤手錢振宇的女兒,鐵血萬神靈堂公主錢小晴。”
她不僅打出了自己的名號,連爹爹這塊王牌也打出來了。
她以為憑這塊王牌,也許能將道長這夥人嚇退。
道長凝注目光,仔細地端樣著她。
她以為他已被嚇住,得意地甩甩亂髮:“怎麼樣?是自己走還是本姑娘趕你們走?”
道長嘿嘿一笑道:“有人說鐵血堡萬神靈堂的易容術,連易容世家慕容若真也要遜之三分,貧道原是不信,今日卻是信了,好精湛的手法,佩服、佩服!”
錢小晴順著嘴道:“既然知道本姑娘的手法,就請不要為難這位公子。”
“公子?”道長仰面發出一串長笑,“他也算是公子?”
徐天良眼中閃過一道悸人的光芒。
錢小晴厲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道長斂住笑容,肅容道:“想問他幾個問題。”
“原來是問幾個問題!”錢小晴目光閃了閃道:“你們問吧,不過在你們提問之前,我要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道長皺了皺眉,臉上明顯的露出幾分不高興,但還是強忍耐道:“請問。”
要不是閩大公子囑咐他不可得罪錢小晴,他早就對她不客氣了。
錢小晴凝目道:“五個獵戶是不是你們殺的?”
道長坦然承認:“是的。”
“為什麼要殺他們?”
“因為他們礙事。”
“僅僅如此?”
“不錯。”
“出家之人,慈悲為本,豈能濫殺無辜?”
“對一般出家人是這樣,對貧道卻不同。”
“此話怎講?”
“貧道雖然出家,卻不戒殺,凡不順眼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