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他們,咱們再來飲酒作詩。”
徐天良捂住酒盅:“咱們走吧。”
“為什麼這麼性急?”她瞪著明亮的眸子問。
“難道你不怕狼群?”他十分冷靜地反話。
“有你在,我就不怕。”她很機巧地把問話踢了回去。
“我要走了。”他站起身來。
“哎!”她伸手攔注他,“難得的機會,你替我書一首詞吧。”
她想試試他的書法。
他卻沒有一絲的興趣:“不行,改天吧。”
她目光閃了閃,突然問道:“你是關心山上的狼群?”
她這是大膽的試探。
他平靜地道:“沒有筆紙,叫我如何書寫?”
他避而不答,扭轉話鋒,使她的試探落了空。
她盈盈一笑,居然從小包袱中取出了文房四寶。
她又是早有準備!
他再一次感覺到了師傅“人心險惡”這一句話。
她推開酒壺,移下包袱,將文房四寶攤擺在石桌上。
硯,是紫石端硯。
墨,是烏龍御墨。
筆,是斑竹狼毛。
紙,是玉萱綿紙。
都是皇宮御書房才能見到的東西。
由此可見,鐵血門權勢之大。
她替他磨好墨,攤開紙:“請徐公子用筆。”
他凝身未動,究竟動不動筆,他還沒拿定主意。
她捧起筆送到他面前:“你不動筆,我就不會離開這座石亭。”
她決意要全面考查他的才華,故此決不放鬆。
這干係到她的終身大事。
他凝目沉思,依然未動。
她有意激將:“你不敢?”
他瞪了她一眼,傲氣頓發,接過筆,端起剛斟滿的酒盅一飲而盡。
他朗聲道:“以何為題?”
她目光落到亭外的一點紅枝上。
一枝寒梅俏立雪中,枝丫生趣盎然,數點梅花胭脂一般圈紅。
她纖指輕輕一指:“梅。”
他深吸口氣,欣然揮筆:昭君怨,梅,道是花來春未,道是雪來香異,水外一枝斜。野人家,冷落竹籬茅舍,富貴玉堂玉樹,兩地不同栽,一般開。
他擲筆於桌,長吁口氣,神情高傲,氣色凜然。
她注目董紙,芳心激盪,呼吸也感急促。
她顫抖著手,舉起董紙,低聲道:“這真是我夢寐所求!”
他淡淡一笑,踏步走出亭外。
然而,他並沒有聽懂她這句話的真正含意。
徐天良停住了腳步。
山道旁扔著一柄鋼叉。
斜目察看草叢的積雪,有數滴殷紅的鮮血。
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個念頭:獵戶遇害了!
緊接著是第二個念頭:誰幹的?
錢小晴比他性急,已彈身躍起,竄向路邊林叢。
林叢裡的雪地上有血和拖痕。
徐天良和錢小晴順著血跡和拖痕搜尋。
前進不到二十丈,是一條深溝。
溝底的積雪裡,躺著五具屍體,雖然雪將屍體的臉面埋往,但從衣著上可以辨認出,這就是那五個獵人。
“我的天啦,”錢小晴驚呼道,“有人把他們殺了!”
溝瀣深逾二十餘丈,沒有下溝的路,沒有可攀手的樹枝。
光禿的石壁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
“我下去看看。”徐天良眯起了眼。
“這怎麼……,小心!”她再次發出驚呼。
他撲下深溝,半空憾縮的身子猛然一伸,足在溝壁上輕輕一點,身子帶起一條淡談的灰線,直落在溝底的積雪裡。
她的臉色變得灰青,已失去了血色。
她是個武功很高的高手,明白從這麼高的距離跳下去,溝底縱有三尺深的積雪,也難免不會摔傷,因此她自然為他擔心。
他從積雪裡彈起,帶著雪花,站立在獵人屍體旁。
她紅潤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瞳孔裡卻閃過一片迷憫的光芒。
他輕功卓絕,而每一個動作和姿勢極像狼躍,他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他彎下腰來,扳起中年獵人的頭。
中年獵人的頸脖上一條三寸寬的裂口,裂口象小孩*似地翻開著,雖然不大,但卻是致命的傷口,因為裂口裡有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