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未到黃昏,天邊的太陽還整個露在外面,風中卻已是有了黃昏的氣息。
街道上人來人往,偶爾能看到幾隻健壯的坐騎。
小販一如昔日,竭力的叫賣,賭坊依舊傳出沖天的叫喊聲。
遊傑曹卻已不是昔日的遊傑曹,顯得心事重重。
聰尾走在遊傑曹的左邊,距離遊傑曹半個身子的距離,龍櫻走在遊傑曹上方,距離遊傑曹至少兩個身子的距離。
空氣中的熱意雖已降低了許多,但還是很熱,尤其悶。
這時候,能來那麼一碗冰甜水,自然的很享受的。
天公作美,那個賣水的老頭,正好在前方。
聰尾幾個健步,已是竄到老頭面前。
老頭黑黝黝而顯老的臉上,一對小而眼皮鬆弛的眼睛中的眼珠,滿帶善意地看著聰尾。
“要點什麼,年輕人?”老頭張著發緊的嘴說道。
“一份冰甜水!”聰尾喜衝衝地說到。
略一思考,才是發現應該要三份,卻又不知道,龍櫻那個母夜叉要喝不喝,如果要喝,喝什麼的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要了兩份,聰尾害怕母夜叉龍櫻,又是大打出拳,那可不是好玩的。
他臉上的淤青紅腫剛剛褪去,對於龍櫻已是心有餘悸。
老頭已是弄好了一份冰甜水,遞給了聰尾,聰尾正要喝,耳邊傳來:“小氣!我怎麼看見一隻小氣鬼!”
聰尾已是跑回了在怔怔出神的遊傑曹的旁邊,龍櫻要了兩份冰水,一份給了遊傑曹,一份自己已是喝上。
女人好似天生有著逛街的天賦。
龍櫻看見飾品,總是要過去摸摸看看,還買了不少,總算異界有儲物飾品,不然只怕要遊傑曹與聰尾提。
一路上走走停停,總算到。
面前這座建築,不小也不小,樣式很古樸,黑瓦泥牆,帶著農家的味道,卻有一面奢華的門,門漆成金色,門上的金漆已是呈片狀脫落,露出它本來的面目。
“咚咚咚!”
一陣大力的敲門聲,直敲得門扉嘎吱嘎吱地響,每響一下,給人的感覺,好似在下一次敲擊之時,便是會倒下一般。
龍櫻又是重重敲了三聲,神色已是帶著惱意。
正當她的手,想要重重再捶三下門時。
門開了,一股濃烈的酒意,撲門而出,門內闌珊地探出一個人頭來。
這人的臉,紅得就像猴屁股,簡直比猴屁股還紅。
好似暴雨打過的沙地般的臉上,有著迷離的笑,道:“你們是來追債的吧!”
“什麼時候……”話還未說完,大漢打了一個酒嗝,道:“什麼時候追債的,都變成了嬌滴滴的女子了!”
大漢臉上帶著迷離的笑容,看著龍櫻。
“棚虎,棚香回家了沒有?”龍櫻氣呼呼地說道。
“棚香,棚香,我想想。”大漢又打了一個酒嗝,道:“對了,我是有這麼一個女兒。”
大漢說著,好似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眼睛裡發出光來,喃喃道:“而且我女兒還很漂亮,說不定……”
大漢突然變得很開心。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在說什麼?”龍櫻看著棚虎,說:“棚香回來了沒有,你這個死醉鬼!不說打爛你的嘴!”
“噢!我記得你!”棚虎話語中帶著醉意,道:“棚香的朋友中,只有那麼一個無禮的人,那個就是你!你叫龍櫻!”
棚虎好似很高興自己還記得這麼個人,手中拿著的小酒壺,又是往嘴中灌了一口。
“乓”的一聲,壺碎人醒,棚虎憤怒地看著龍櫻,道:“你這個小鬼,有沒有家教!你家裡人,是這麼樣教你的嗎?”
棚虎心痛地看著地上的碎壺,這已是他最後的一壺酒。
“棚虎!棚香到底回家了沒有。”龍櫻說。
“沒有,我倒希望她回來。”棚虎說:“我養了她十幾年,是到她該報答我的時候了。”
遊傑曹的心,變得好似千斤重鐵一般的沉重,神色已是變得痛苦。
“走開,老酒鬼,我要進去看看!”龍櫻怒視著棚虎說到。
棚虎的臉色已是變了,伸手按住了門,大聲道:“我說沒回來,就是沒回來!這不是你的家!不是你說進就能進的。”
龍櫻的回答是一拳,一拳正中腹部,也不知道是酒精發作,還是這一拳實在太重,棚虎竟是倚著門,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