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地對江青說:〃我對你那樣好,你對我那樣狠!你是一條毒蛇!〃
這位普通的婦女,用這樣一句樸素而深刻的話,回敬了〃旗手〃。
江青頓時臉色煞白。
秦桂貞一扭頭,理都不理,走了。
秦桂貞大約走了十幾步,忽然聽得背後傳來一聲狼一樣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阿桂──〃
那是江青拖長聲調,在那裡喊她。江青的聲音中,彷彿閃現了一絲負疚、羞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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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節:押上歷史審判臺(16)
秦桂貞連頭也不回,上車去了。
過了幾天,法官又來到京西賓館,笑著對秦桂貞說:〃那天你去了以後,江青承認了對你的迫害,態度也不像以前那樣囂張了……〃
秦桂貞笑了。笑得那麼得意。
她說出了那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今天,終於時候到了!〃
在我訪問秦桂貞的時候,她伸出雙腕,上面還留著當年手銬的凹印。她說這是藍小姐留給她的〃紀念〃。
今日的秦桂貞,依然一人獨居。她已搬到一幢花園洋房的底樓居住。她告訴我,這是老東家許慕貞小姐的房產,免費給她居住。
她說,許慕貞小姐和丈夫鄭汝順先生對她極好。她指著屋裡的電話對我說,這電話就是他們給我裝的。許小姐、鄭先生現在香港,每隔些日子,總是給她打電話,問寒問暖。她生病,他們匯錢來給她。她指著屋裡的微波爐說,那是許小姐和鄭先生的孩子寶寶送的。寶寶,如今的〃大名〃叫鄭麗波。她在美國學有成就,很有出息。她感嘆地說:〃這才叫好有好報!〃
她還說及,北京的中共高幹夫人們也很關心她。內中特別是陳雲夫人于若木的妹妹於璐琳,對她最為關心,曾幫助她解決了醫療轉院等問題。
當我跟她作了長談,回到家中,又接到她的電話。她說,要補充一句:〃我跟〃妖怪精〃同歲,我看到她死在我的前面,我好開心!〃
1998年8月20日,我去看秦桂貞,開門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姑娘。我以為姑娘是秦桂貞的親戚,一問,才知道是秦桂貞的保姆。當了幾十年保姆的秦桂貞,如今也有保姆照料她!
她前些日子因糖尿病住院。她說,幸虧有保姆照料。不然,她這樣的孤老太婆,真不知怎樣生活下去。
她告訴我,當時正在香港的寶寶,專程趕往上海,看望她,使她非常感動。
如今,每天清早六時,她就由保姆陪著前往花園走走,到八時回家吃飯。身體還可以。
她從冰箱裡取出冰西瓜、冰淇淋招待我,看得出,她的晚年生活過得不錯。
她拿出當天中午收到的從美國寄來的寶寶的信。信中有十幾張照片,既有寶寶半個多月前看望她時的合影,也有重新放大的寶寶小時候和她一起拍的照片,還有寶寶作為〃票友〃演出京劇《宇宙鋒》的劇照。
我回到家中,接到鄭汝順先生從香港給我打來的電話。鄭先生說,秦桂貞剛剛給他去電話,說是我去看她。我說,鄭先生一家這樣多年無微不至照料秦桂貞,真是難能可貴。鄭先生馬上說,秦桂貞在他們家多年,已是他們家庭的一員。所以,關心她、照料她,是他們應該做的事。可惜的是,他們夫婦遠在香港,女兒又在美國,只能在經濟上幫助秦桂貞,不能親自照料秦桂貞,所以拜託我有空常去看看她。
在這裡,順便提一下那位與秦桂貞同機被秘密押往北京的作家峻青。
峻青被江青投入監獄達五年半,精神受到極大的損傷。
經過他的妻子和女兒的多方奔走,1973年7月的最後一天,峻青在北京突然接到通知,說是經過〃審查〃,他〃按人民內部矛盾處理〃。
當天,全身浮腫的他,來到北京平安里中央直屬機關招待所,見到專程從上海趕來的妻子於康,以及上海作家協會〃工人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的丁師傅,還有他在北京的弟弟孫海峰。
翌日下午,他在妻子和〃工宣隊〃丁師傅的陪同下,乘坐火車回上海。
然而,江青為什麼要下令逮捕他,他卻始終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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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押上歷史審判臺(17)
1980年12月10日,峻青從電視中看到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審訊吳法憲的情形,內中涉及他在〃文革〃中無端被捕。
據吳法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