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
解德謙以面如止水的表情看他,不願再言語,其中只有沉靜。
“可是解院士,水銀主席真的能搞為什麼不打散小行星的粒子結構呢,打散了不就撞不上了?”
“粒子結構不是靠人的意志就可以打得散的你懂麼?我們般若學會是講科學的,科學的東西你們專業以外的人士根本不可能搞明白。我反覆說反覆說不要把自己當假打了,底下人都信了你們倒不信,你是不是自以為比水銀主席更聰明呢?”解德謙詰問他。
“不敢不敢,那謝謝您瞭解院士。”鐵柺李一臉怏怏地掉頭告辭瞭解德謙走了。他發現每位來開會的各省總負責人臉色居然都跟他一樣難看。
水銀主席真那麼牛逼麼?回家的路上,鐵柺李百思不得其解。
他似乎自己也有點兒信了。
“真人,我……”
“進來吧。”門開了,仙風道骨的無常真人慈祥地對我說。
一切都是那麼樸素、簡淡;一切又顯得那麼高古、曠達。無常真人的家,能有緣拜謁者誠可謂造化不淺。
我們的交流是在一杯白開水中開始的,與其說是語言的交流,毋寧說是心靈的撞擊。我就像個孩童似的把這麼多年以來所有的心事全盤託給了真人。在真人面前我不必隱瞞什麼,也不可能隱瞞什麼,真人明淨的慧根可以洞察一切。有時我覺得我們竟是同一個人,而他又是我的超越、我的昇華。這當然是極為無稽的想法。那天,我得幸瞻仰了真人近年的作品。我體驗到它們已經不再是字,不再是筆,不再是墨,而是一種更為接近邏各斯28的東西。我被徹底地俘虜了。和這類書法比,我的一切創造行為至多也仍是隻停留在藝術層次、人類層次。這種理念性的筆墨我能在想象中望見已是不易,更何談接近它?我太清楚自己,在我的骨子裡名利的慾望早已深深地烙下了印跡,我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真人的境界,儘管我多麼嚮往它也罷。
然而,真人如今的境界令我越來越找不著北了,我甚至無法判斷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境界。一個短促的潛意識告訴我這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境界,可是沒有境界卻又是什麼境界呢?
我否定了自己無聊的潛意識,我只有頂禮膜拜的份兒。
那天,真人沒有給我指點任何高深莫測的迷津,只是送了極為平易的五個字:珍惜每一天。
“夏先生您看,這些般若學會的竟敢弄出了這麼大的網頁,廣招會員。”鄭義一面撥弄滑鼠一面對我說。
“是呀,昨天晚上新聞裡也是這麼說的,水銀已經公開宣稱他將開始進行阻止小行星到來的行動了,並且他還揚言那是一定可以實現的。他聲稱人類成員中參與般若學會的數量越多就越等於間接地助了他一臂之力,而他本人恰恰可以利用這點把眾人的磁場集中到一點共同抵禦天外來敵。萬一他這回成功的話,從這個世紀起水銀的名字就該比耶穌響亮了。”我注視著顯示屏說。
“信的人還挺多,您看這兒——”鄭義把滑鼠指向另一排文字,“如果真的發生不幸,則般若學會的會員們還可以假借粒子的短期穩定性來儲存自己初始狀態的方程,從而獨立地存在於地球之外不再依附於一切客體。”
“放屁!純粹的胡編亂造吹牛不打草稿。活生生的人同那些個不著調的X呀Y呀的方程扯什麼關係?可憐人類只能這樣,真正沒有生路的情況下就算發現一根救命稻草也會覺得是好的。而且關鍵這回的預測者不光是他水銀自己而且都是些世界上重量級的人物們,如此大部分人類相信地球真會爆炸也就成立了。水銀乘機這麼一搞一旦詭計得逞他就成了拯救人類的救世主,而這麼一來加入般若學會的人為何會越來越多也就不足為奇了。”
“夏先生,您相信地球真的會爆炸麼?”
“不知道,相不相信你也沒人家那本事去搞研究移動小行星軌道呀可不是麼?我就信奉該死活不了,該活死不了。”
“嘻嘻,您的哲學倒想得挺開。”
“真是這樣,你說你淨瞎想不開瞎煩神瞎操心頂個屁用?就算真像有些科學家講的可能把一部分人送火星上去還能輪到咱們?”
“那是肯定的。您看這兒,著名科學家解德謙院士對水銀的說法表示支援,他認為現代科技完全有能力用磁場改變小行星的軌道,而水銀又的確擁有這種能力;持反對意見者則是七十高齡的袁敏院士以及一批資深科學家,他們的觀點是鑑於目前尚不能對小行星的執行軌道與速度作出準確判斷的情況下而妄言地球會爆炸的結論是絕對荒謬而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