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費力地坐了起來。
天已經亮了?我這是在哪?河邊?我的斷情呢?
我心中一驚,四下尋找著匕首,卻見右前方的河邊上,正有一個灰衣男子,背對著我而坐,不知在幹什麼?
是誰?是在水裡救我的那個人嗎?看他的衣服顏色,難道是……邱鳳梧?
“喂,你……”
我喊了一聲,那個灰衣人迅速轉過了身,果然就是驚雷堂的堂主,身中玄冥血毒的邱鳳梧。此時,左臂上的衣衫已經褪下,右手正在往左臂上纏著一個布條,嘴上也銜著布條的另一端,神情頗為狼狽。可是一看見我,卻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奔了過來,眉間的皺痕竟也輕輕一展。
“你醒了?”邱鳳梧關切地問道,他這向前一衝,有一股溫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我望著他裸露的胸口,心中一緊。
奇怪,又不是沒看過男人的身體,怎麼今天會這樣?林思惠,虧你還是資深級別的腐女,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來嗎?
“怎麼?哪裡受傷了嗎?”邱鳳梧抬起手,焦灼地撫上我的額頭,口中喃喃低語,“要是隨雲在就好了。”
是了,他之所以這麼關心我,是因為他知道我能解他的血毒,原來又是個自私的傢伙,哼!
我推開他溫熱寬厚的手掌,正要說幾句話損損他,卻一眼瞥見他左臂上胡亂包紮的地方,正在滲出血來。
他怎麼會受傷的,是因為我嗎?
“你手臂上……”我心中頓時軟了,說話竟也支支吾吾的,“受傷了?”
邱鳳梧一怔,我才發現他的嘴唇,比昨晚更白更沒有血色了,“哦,沒什麼,被水中的岩石劃傷的。”
被石頭劃的?會嗎?我在水裡一直握著斷情,會不會是我刺傷他的呢?
“你醒了就好了,咱們被衝到了清河的下游,要慢慢走回去。”邱鳳梧嘆了口氣,眉目間有一股黑氣隱約浮現,他從懷中掏出把匕首,遞給了我,“斷情,果然名不虛傳!”
我接過匕首,心中卻在思量他的話,是的,不會錯,一定是我在水裡的時候,他為了救我,被我刺傷的。可是,他為什麼都不說呢?
邱鳳梧站起身,穿好了衣服,他的衣衫上殷紅一片,看來失血不少。“我們走吧,要趕在天黑前回去。”
對了,他每天都要飲血才能活命,現在失了這麼多的血,一定傷的很重吧?可是,他為什麼不求我為他解毒,甚至連受傷的事都不提呢?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了!
我跳起來,衝到他跟前,深深凝視著他黯淡的眸子,急切地問道:“你為什麼要跳下橋救我?你的傷,是不是我刺的?你完全不認得我,如果不是為了解血毒,又怎麼會拼死來救我呢?你說啊!”
邱鳳梧安靜地聽我說完,雙眉輕輕一皺,嘴角揚起個淡淡的笑容,“因為,你是南宮的師父,蔚然的把弟,如今,又是逸遠的仇人,如此而已。”
五十二 療傷(下)
哈?這傢伙完全不提血毒的事情,是沈隨雲沒告訴他,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那你呢?我有辦法解你的血毒,你不信嗎?”
邱鳳梧不再看我,徑自向上遊走去,只淡淡說道:“我如今只擔心那個七公主,不要有事才好。”
哦對了,完全忘記那個雲丹槿樺了,她不會死了吧?上帝保佑,她要是死了,那我不就成了雁城第一大罪人了?
我一邊抹著汗,一邊追了上去,堆笑道:“你說,她會不會死了呀?江逸遠一定會救她回去的,對吧?”
“是你傷的她,我怎會知曉?”邱鳳梧用右手撥開路上的荊棘,看都不看我,冷冷地說道。
拽什麼拽?不就是救了我一次嗎?哼,本殿下還掌握著你的生死大權吶,看你以後求不求我?
我跟在他身後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我有些餓了,但腳下卻速度不減。可是邱鳳梧的情況卻不樂觀,不僅左臂上的傷口又滲紅了一大片,就連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喘息聲連連。
“喂,你怎麼了?”
我捅了捅他,他長嘆一聲停住了,身體微微一顫,我狐疑地繞到他跟前,不禁嚇了一大跳。
他的臉色雪白雪白的,眸中卻佈滿了血絲,眉目之間的煞氣更加濃重,如果不是他熱熱的呼吸吹到臉上,我幾乎以為他已經掛了吶!
“你……你血毒發作了?”我小心地說道,同時右手入懷,戒備地握住了斷情。
會不會,他突然撲過來,吸我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