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思再計較這些了,再說了,就算是不相抵,以倉家婆娘那性子,又哪裡肯還的,抵不抵都是一回事。
李月姐說著,便跟月嬌一起趕著豬出了倉家,姚嬸子後腳跟著,才邁出倉家大門,那大門被倉家婆娘從裡面前的死死的了。
“這倉婆娘……”姚娘子一陣氣結。李月姐則是回頭深深的看了那緊閉的門一眼。
隨後外面一群人幫著忙把那頭大豬趕回了李家西屋後院的豬欄裡,眾人這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一邊月寶兒才樂顛顛的喂著豬食,那豬哼唧哼唧的吃著。李月姐一臉若有所思的站在一邊。
“大姐在想什麼?”月嬌好奇的問。
“沒什麼。”李月姐回過神來道,然後讓月嬌看著月寶餵豬,她則回到廚房裡,叫著月娥一起燒晚飯。
邊炒菜的時候,李月姐還在琢磨著,其實從之前在倉家她就在琢磨著倉家院子裡那大車的事情,那大車明顯是拉貨的車,而從倉大郎扯下來的米袋來看,很可能是一車米,當然,這不是最引人懷疑的,最引人懷疑的是李月姐不小心看到那麻袋上蓋的大紅印子,那是麥場大倉的印子,也就是說,那一車的米很可能是剛剛運進麥場大倉的漕糧。
那麥場大倉的米是不對外出售的,就算倉成是麥場大倉的倉頭,也不可能有這麼一大車的倉米,當然,也有可能是漕糧運來,時辰不湊巧,一時運不進大倉,就臨時先放在倉家,這種情況雖然不附合規矩,但柳窪這種小地方,本來就不是太講規矩的,這樣說便也能說的過去,可李月姐想著倉大郎無意的一句話,說米晚上就沒有了,那顯然那車米晚上會被運走,而且從倉大郎的口氣裡,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運回大倉,那又何須晚上運,而再看倉大郎掏出米來時,那倉家婆娘幾乎是撲上來的情形,這米有貓膩。
自古以來,倉場的事情就是最複雜,最煩瑣,同時也是貓膩最多的地方,再加上倉家這夫妻的為人,李月姐可以肯定,這倉成很可能在幹著盜賣倉糧的勾當。
要不然以倉家婆娘的性子,這豬的事又怎麼肯那樣不了了之,她應該是擔心她們看到那糟米的事情,才不得不急急把她們趕出來。
本來,李月姐又不是官府中人,便是猜到這些,也實在管不了,可這會兒李月姐卻在琢磨著,是不是想個法子拆穿這個,告他倉成一狀,借這由頭將倉成一家趕出柳窪鎮。
李月姐想著,暗裡下著決定,這回她必須先下手為強,不是她心狠,實在是之前,倉家婆娘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讓她警惕啊,這回她算是把倉家婆娘給得罪的狠了,畢竟今天這意外之舉打破了倉家婆良的如意算盤,她不會善罷干休的,誰知她會使什麼下作手段報復,到時真防不住那後悔都來不及。這隻有終日抓賊,哪有終日防賊的。
這就跟當日,自家阿奶為了怕那花媒婆的外甥報復,聯合鄭家將花媒婆的外甥趕出柳窪鎮一樣。
再說了,這倉家之前一直瞞著倉大郎是傻子的事情,那用心便太險惡了,想到這個,李月姐不由的便想起前世的事情,其實重生以來,對於阿奶和阿爺,她一起有件事情在腹中耿耿於懷,那便是月娥嫁倉大郎的事情。
前世,本來該墨易頂替自家阿爹的差事被別人抵掉,墨易只得去做苦力河工,這事也怪不得自家阿爺阿奶,阿爺阿奶只是農戶,在衙門可沒人,說不上話的,而墨風病死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便是月嬌賣了自己,那八成也是她自個兒做的主意,阿爺阿奶之前定然不曉,這也怪不得阿爺阿奶,可唯為月娥嫁倉大郎的事情卻讓月姐兒有些怨著自家阿奶。雖說是為墨易換親,但當時,墨易也不過十七歲,雖是正娶媳婦的年紀,但窮人家的孩子到二十來歲再娶的也比比皆是,完全用不著急著換親的呀。
可當時,這門扁擔親卻是阿奶做的主,所以,李月姐心裡一直怪著自家阿奶的,可如今看來,前世,自家阿奶說不定也是被矇騙的,畢竟,如果不說倉大郎是傻子,那這門換親倒也是十分合適的。
想到這裡,李月姐對阿奶的那點耿耿於懷也消散了。
而想著前世月娥在倉家人手上吃的苦頭,便是她先下手為強,倉家也是不冤的。
第一百二十章 抓個現行
天將黑,油燈初上,倉成從得月樓裡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牙籤剔著牙齒,嘴裡哼著小曲兒,邁著四方步,慢悠悠,一派閒適悠然的往麥場家裡走,只是因著喝多了點,腳步老是打滑。剛到路邊一個轉彎處,便差點跟對面拐過來的一個人撞的滿懷。
“該死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