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在必行。
我們這位「略懂」的灑塵公子,帶著我遍野看田地,最後離杭州叄十里的地方置下一處莊子,約百畝左右。大約一年吃飯不用愁,還能有一點節餘。想大富大貴不可能,吃飽穿暖還是可以的。
只是我哪懂哪裡好哪裡不好,是灑塵不放心我,帶著到處跑。他對我的要求只有微笑,說這樣就可以把價錢講吓來,據說十二萬分無邪。
這大明朝真的有病,賣主看到我都會痴笑。這富麗男風是怎樣…
但我也明白,不是這具皮囊好,別說這些賣主,就算灑塵連正眼都不會瞧我一眼。我就是有這份明悟,所以一直都狠冷靜。
我覺得老天爺待我是十二萬分之有創意的。他補償我,讓我彌補前生的遺憾,證明我若有叄分美貌就可以迷得眾人暈頭轉向,但我內心深處還是那個狠倔狠傲的醜陋老太太。
說彆扭也行,但保持這樣的明悟,和世界疏離些,保持一絲悲涼,才不會傻傻的去踩地雷。
可以說,就算有人跪地哭著說叄字妖言,我的心臟都不會多跳一下。就算那個人是灑塵…但他不會那麼做啦。
我一路觀察下來,他是個非常克己的人。他在葡萄架下故意激我,只是想告訴我,他願意彎下驕傲的腰,如果我想,也可以當我的親隨。我不碰他,他也絕對不會碰我。
但我覺得這樣侮辱了他士大夫的氣節。不應該為了一個發了瘋的皇帝,讓他這樣自暴自棄。
再說,我也狠懊悔。如果不是我這妖魔的話,他也不會自辱到這種不正常的地步。
我趁到處看產業的時候,斷斷續續跟他講了我悲慘的人際關係和這種妖魔般的體質。我狠鄭重的告訴他,他真的狠好,並不是他的錯。只是倒楣攤上這種皇帝,這種時代。他還有機會揚眉吐氣,不應該被我這妖魔老太太汙染。
「所以,公子不是生我氣?」他定定的看著我,眼神狠清澈。
「我生自己的氣。」我悶悶的說。
他垂下眼簾,「…公子,正常何解?」
…我被他這四個字打敗了。是,我答不出來。
灑塵粲然一笑,「何況,我並非妳的…」他頓了頓,「我是妳的…」他回憶了一下,「員工。所以公子的體質,和我無關的。」
…我被繞暈了。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但我卻沒辦法找到合理的反擊。我走神狠久,醒來才發現我沒握著砩�H鞽廄W盼業穆恚��碓誆啵��樸頻淖摺�
我覺得跟個師法諸葛亮的前任軍官講話,處處落下風,非常吃虧。
這件「意外」算是過了。但我再也沒有走到葡萄架下過。那個邪惡的葡萄架,真該拆了才對。
我們在杭州城外定居,掛上了「飛白居」的匾額。心境卻大不相同。
當初我還是個下堂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現在我是個秀雅端麗的少年公子,行走自由。
雖然要維持這樣的身分有點辛苦,但只是少腐敗一些。灑塵只招了四個僕人,一個廚娘,竟沒半個丫頭。而且我們居住的院子,只有打掃的時候可以進來,其他時候是不要僕人留著的。
我們居住的小院不大,就叄間房,加上一個小廚房。那個廚房讓灑塵改成浴室了…反正我們也沒人會在那兒開小灶,圖個燒水洗澡方便。
至於我身邊瑣事,都是灑塵打理的。
我?我從廢物夫人變成廢物公子,沒出門的時候就窮寫。但出門的時候還是比較多的。畢竟「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好不容易來到這古今聞名的城市,怎麼可以不好好了解?
這是個生命力極度旺盛的城市。像是清明上河圖略改衣冠,活生生重現在眼前一般。每個人的面帶安祥,街上熙熙攘攘。我和灑塵大街小巷的逛過去,指指點點,非常開心。
路上行人常常回頭看我們。我想我在江南還是太顯眼了點…應該說這位病美人的容貌在女子身上是叄分,頂多膚細面白,五官清秀。但在男子身上就有了七分,灑塵又狠會配色搭衣服,一整個加到九分…剩下的一分是我氣質不夠英挺,但也比路上那些胭脂氣的少年公子看起來像男人。
至於灑塵,當然不到那種靡麗美男子的地步,但他氣質突出,英武又儒雅,面容端肅,不怒自威。真真是大好男兒。至於其他我就不想多形容了,省得我好不容易抓住的良知又心猿意馬…
咳。總之,我們分開站就狠顯眼,站在一起叫做加倍的顯眼。因為我對這皮囊沒太多的認同感,所以頗泰然自若。而灑塵呢,我相信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