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包了好幾層,所以即便被血水浸泡過,內容也沒有遺失。從任何方面來看,葉紅竹把這件事做的面面俱到,但越是完善,也就越是讓人寒心。
蔣靈沉默著接過信,她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人知道他們的聯絡,也只在這時候,大家才能聯想到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試圖把兩個人的故事再次描述出來。
單小雁一直在營帳外等待著蔣靈,他想,或許她要難受很久,或許她要開始習慣身旁沒有一個賴皮鬼,怎麼樣都好,她怎麼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事實上蔣靈讀完那封信後,將那張輕飄飄的紙湊到火燭旁,看著它變成最後一點灰燼。
隨後她走出去,看見守在外面的單小雁。
他們四目相對,卻皆是無語。
“師姐,這是你的選擇嗎?”單小雁問道。
“小雁,你要知道,從此這世上,再無葉紅竹。”蔣靈走向前,只留給單小雁一個孤寂的背影。
“這是他選擇的路,我從一開始就明白的。”她又轉過頭來,無奈地苦笑。
那一瞬間,單小雁覺得她已經死了。
她的眼裡只有破敗不堪的灰白,再沒有萬千花開,也再沒有那片波瀾不驚的湖泊。
“師姐,你要是難過,可以哭出來的。”單小雁說。
這兩個人不是他的師父,卻是他曾經最為倚靠的人。
留給他的卻只有被風捲起的花瓣。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往後彼此種種,也皆是江湖傳聞,尋不得真假。
☆、賭徒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的丐幫和我說:“那個奶媽切冰心了。”
有人說那日天策府的夕陽太過火紅,整個天空彷彿被燒著了似的,連雲彩也被染上一層火苗,活像燒透的木炭。飲馬被河水的血紅所驚顫,焦躁地在草地上跳躍奔跑。
而這一天的夜太過沉寂,而在混亂的戰場上,一切沉寂都是危險。
溫雨晗的周圍全是傷員,他們因疼痛而發出輕微的呻吟,聽起來更像是血洗過後,哀鴻遍野的痛苦控訴。
“啊呀!你輕點兒!”
面前傷員的一聲驚呼,溫雨晗趕緊把勒緊的繃帶又鬆開,那人又是“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氣。
“你再忍忍…”看著那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溫雨晗也有點力不從心,卻依舊耐心地幫他處理好傷口,看上去不那麼狼狽。
營地的不遠處,韓子衿倚著愛馬,長槍卻依舊握在手中,她所在的位置恰好隱在黑暗中,又能看見這片營地內的情況。
溫雨晗輕手輕腳地挪動著,生怕影響了傷員們的休息,最後挑了一處空地坐下來,剛好一抬頭,就能看見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我看她最近不太好。”半晌,韓子衿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她並沒有動,只是稍微側過臉,看著背後那個黑色的人影。
“前段時間見過你師父,也沒幫你問個好。”韓子衿淡淡道。
身後的人卻滿不在乎的笑笑:“哎呦不用麻煩,那個老頑固,我知道他會去哪兒。”
韓子衿的愛馬突然甩了幾下尾巴,那人立刻小聲驚呼起來:“哎呦,小紅紅,別鬧,姐姐我可真想你。”
“它那麼煩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韓子衿無奈道,終於轉過頭去,看到這姑娘抱著馬脖子就往馬背上爬,藍色的袍帶飄來飄去,哪有點純陽觀的高冷味道。
“下來!”韓子衿輕喝道。
“不!我最親它了!”小道姑也不依不撓。
“小百里,你多少也該知道輕重。”韓子衿嚴肅道。
“我知道啊,”小百里終於是跳下馬來,抖了抖身上亂七八糟的道袍,黑暗裡她的眸子閃著光,狡黠地說道:“她是個好姑娘。”
亮處的那個桃紅色小人把頭埋進屈膝裡,看起來像是累極了。
韓子衿靜靜地看著,終於點頭。
溫雨晗聽見那沉悶的號角聲時就立刻清醒過來,周圍的人也都醒了過來,天空依舊是黑色的,不遠處的烏黑裡卻少了一個人影。
先是沉悶的號角聲緩慢悠長地響著,接著便是密集如玉的急促鼓聲,萬馬奔騰的蹄聲穿透大地,一同彙集到一個地方來。
廝殺的聲音像是隔了幾百裡山脈才傳過來,但是溫雨晗清楚地知道那就在前方。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同門的師姐一邊安撫傷員,一邊抽出雙劍散開,以防後方被敵人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