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現在
我們打算怎樣結束談判呢?”東道主顯然知道了阿登納所發出的提前離開莫
斯科的訊息。
阿登納表示了和前幾次談判中同樣的立場:“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這
幾天的談判已經表示我的政府和您的政府在很多原則問題上是不能有共識
的。”
布林加寧答道,這幾天來他一直在絞盡腦汁地考慮,究竟是什麼原因促
使阿登納總理拒絕就建立外交關係達成一致協議。他小聲試探道:“您向其
他國家承擔了什麼義務吧?”
阿登納斷然否定。“我向您保證,您也可以相信我,我沒有承擔任何義
務!”
“也許是為了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布林加寧追問道。
“這是有關係的,但是我們可以作一個保留。”阿登納聽出布林加寧話
中有話,所以這樣說道。
布林加寧點了點頭,喃喃地道:“嗯,對,正是。。”然後又重複了他
的第一個問題:阿登納拒絕蘇聯立場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阿登納極坦率地告訴他,由於德國人民經歷了種種磨難,戰俘問題和被
拘留在蘇聯的德國人問題有極端重大的心理作用,這個問題不解決,德蘇關
系正常化就無法得到德國公眾的同意認可。阿登納進一步提出了一個事實:
在最近兩年中,西德方面收到了約有十三萬封德國人的來信,申訴他們想離
開蘇聯而受阻。而他之所以沒有把這些材料擺上談判桌面,是不願因此破壞
談判的氣氛。
布林加寧又點點頭,說:“這些人是否還活著,我不知道,也不相信。
有可能他們早就被埋葬了,比如赫魯曉夫所講的那些被判了刑的人。”
阿登納回答說,他當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
布林加寧似乎在沉思。停頓了片刻之後,他突然望著阿登納令人吃驚他
講出一席話。他說:“讓我們來取得一致吧!您寫一封信給我,我指同意建
立外交關係的照會,而我們將把他們全部交給您。全部!在一個星期之後!
我向您莊嚴保證!”
由於衝動,布林加寧的話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阿登納有些迷惑,他不敢確認俄國人態度真正轉變了。他立刻追問道:
這裡是否也包括“其他一些人”,不僅僅是判刑的。布林加寧點點頭說,“是
的,全部!全部!”
阿登納想進一步確認:“布林加寧先生,您的話讓我感到非常高興,但
是——”
布林加寧打斷他,說:“蘇聯政府說了話是算數的。我將把我們達成協
議的訊息立即通知赫魯曉夫。”
轉過頭去,赫魯曉夫表示他也正在同州總理阿諾德談同樣的問題。赫魯
曉夫又進一步補充道:“聯邦總理先生,您知道我們不能作出擔保或保證,
不管是書面的或是口頭的,但我們向您莊嚴保證,我們講的話是作數的。”
赫魯曉夫也這樣講,真使阿登納感到意外的驚喜。轉折點就這樣出現了,
似乎絲毫不費周折。
阿登納很清醒,他判斷俄國人並沒有對他說謊話或者有什麼理由會不履
行承諾,這種清醒度在他和俄國領導人喝酒碰杯時也表現出來。當時,精明
的阿登納竟然當場抓住布林加寧和赫魯曉夫以水代酒在作假。
宴會一結束,阿登納立即通知代表團所有人到專列上開會,向他們宣告
這件事。會議爭論得很激烈,不少人懷疑俄國人的誠意,不相信俄國人的口
頭承諾。外長部長勃倫塔諾和國務秘書哈爾斯坦鑑於經常發生俄國人違反協
定的事,都堅決反對與蘇聯建交,只是為了一句關於戰俘釋放的口頭諾言嗎?
怎麼能根據這麼一句微不足道的諾言就接受俄國人的一切呢?這只是口頭上
的“君子協定”,可俄國人是君子嗎?並且重新統一問題也還沒有取得進展。
聯邦政府承受這個諾言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勃倫塔諾和哈爾斯坦勸阿登納千
萬不要理會布林加寧的口頭諾言,他們提醒他如果得不到一份書面承諾,他
聯邦總理阿登納